黎未寒轉身推開了房門,和楚然一起被關在門外的,還有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粉蝶。它在楚然身側翩躚片刻,猛地破碎為一縷粉塵,消散在空中。
黎未寒剛進屋中,便險些被那屋裡的場景灼了眼睛。
被撩開的床帳上,是抱著琵琶寸縷未著的小相公。他見黎未寒走近,不由地握緊了手上的琵琶。
“公子……”彼時的俊俏人物垂著投頭,薄唇輕咬,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兒。
符聆感覺到黎未寒的影子漸漸靠近,最後那陰影便籠罩了自己的身子。
似是做出了什麼很重要的決定,符聆正要放下懷中的琵琶,一抬頭,整個人眼前一黑,被蓋了個嚴實。
符聆扒了扒蓋在身上的布,發現黎未寒將一側的床帳扯下來,扔到了他身上。
“公子這是何意……”
黎未寒並未回答符聆的話,只是走到房間正中央,十分隨意地坐在圓凳之上。
“回答我幾個問題,為做籌謝,今夜過後你便是自由身。”黎未寒的音聲很淡,混在濃鬱甜膩人的薰香裡,讓人覺得如夢似幻。
花兩萬金就為了問幾句話,這是真實存在的嗎?符聆不太相信。
“公子要問什麼?”
“羅明煙,你可認識?”
黎未寒這句話,讓符聆愣了一愣,他思量許久,道:“不認得,我來到此地也不過半月有餘。”
“你認得,此人幾年前曾到過姑蘇,聽過你母親的琵琶,期間還打賞了一隻鳳凰羽的金釵。若我知道的沒錯,你該是三年前就來到了此地,柳慧兒養了你三年,兩萬金可帶不走你,倘若你真要自由,便認真回答我的話,要多少銀子我都可以給。”
黎未寒的目光落在符聆的發間,那蒙塵發灰的金釵正是鳳凰羽毛的形狀。
三年前審問羅明煙,羅明煙只道這奪靈的法子是從姑蘇幾個修士口中得來的,幾人見面的地方正是那姑蘇有名的樂坊。
那彈琵琶的符氏受了金釵後,便死在一場大火中,黎未寒三問過此事後,著人去找過符氏的兒子,卻始終遍尋不得。
本以為時隔多年她兒子或許已不在人世,沒想到居然在柳慧兒這裡。
符聆見黎未寒已經知曉了自己的底細,思量許久才咬了咬唇道:“我確實記得,五年前有個白衣賞的修士來過姑蘇的花月坊,那日我娘親彈了一首鳳凰吟,他便出了銀子,請我娘親單獨又去彈了一曲,這才賞了這釵子。”
“他不是一個人去的吧?”
“跟著三兩個穿素色衣裳的男子,是誰我不認識。”
“素色衣裳?”黎未寒聽到此處,也明白那幾人去樂坊必然不會穿著本門派的衣衫。
符聆見黎未寒如此在意幾年前的人,仔細想了想,又道:“我當時在門外,只聽那幾人說什麼內丹奪靈之事,想來是修煉中人,公子要找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