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仙門大會約莫著三年才辦一回,這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機會很是難得,多少弟子等了三年又三年,都沒拿出個名次來。
黎未寒這種一出手便是魁首的人,根本不會明白眾多弟子的想法。
就像今次的仙門大會一般,若沈琉兒不是魔尊的兒子,只怕那各門各派的弟子恨都要恨死了。
前些年還有不少人反對忘憂谷參與仙門大會,要不是督護府想接著機會檢視忘憂谷的動靜,只怕忘憂谷的人早在邀請名帖之外了。
黎未寒抬頭看著蘇錦飛,一雙眸如潭水般深不見底。
“確實沒什麼意思。”
黎未寒並非賣弄,只是親自體會過奪魁後,才明白,這魁首的風光,也不過是那麼一瞬,往後的煩心事兒,多了去了。
先不說日後的清淨就此不見,單單是往各門各派的掌門眼皮子底下一站,片刻的功夫就不知被裡裡外外看了幾遍了。
一個個的目光如狼似虎,恨得厲害。
人人都想天下第一,這第一卻只有一個。
飛升渡劫不易,不如做本事最大的凡人。
寧願冒功德被損的風險,也要殺人奪靈,去精進自己的本事。各門各派的風氣,早就變得從不前不一樣了。
如此得不得魁首已然沒什麼意義,倒不如藏著掖著,活得更快活些。
黎未寒這些想法,旁人並不理解,唯有時驚塵能夠懂得一二,即便不懂,也不會忤逆他的心思。
他二人一退一進,相得益彰的很。
幾人 說話的功夫,那夥計已然將菜品上了個齊全。
嶺南一帶的菜品偏甜,做得又少又精緻。
時驚塵看黎未寒提了筷子又放下,便徑自去找那店裡的夥計,要了一碟子醋,拌了蔥花、薑汁、椒粉等小料,單獨放在了黎未寒手邊兒。
黎未寒看著那碟子調過的醋,眉眼間頃刻多了些微不可察的笑意。
這世上無人能明白他對食物的嚮往,唯有時驚塵,雖不明白,卻仍是慣著他。
雨後初晴的天很好,黎未寒的心情亦然。
而今坐在一起的都是坦率人,幾人在一桌吃飯,舉杯同飲,是最愜意無憂的時刻。
時驚塵手邊的酒盅被第三次添滿時,黎未寒悄悄將自己的空酒盅跟他做了調換。
這一動作做得隱蔽自然,卻還是被百花休發現了。
她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同,卻還是沒想出來到底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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