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紋路的香囊裡倒出一隻朱紅色的寶珠來,黎未寒的目光在看到那寶珠時凝了一凝。
這東西看著像是熾火丹,驅寒用的,帶在身上便是寒冬也如春日一般。有這樣東西,每逢極寒之時也好過些。
楚然見黎未寒凝視那東西許久,便知道他喜歡,遂問淩玉道:“你這寶珠子什麼價兒?”
淩玉見這東西正中二人下懷,軟聲道:“五百金,若是公子今日讓我留下,我願將這珠子買下來奉於二位。”
五百金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楚然聽見這句話,清了清嗓子瞪了這位膽大妄為的小相公一眼。
黎未寒二話不說,拿了五百金的票據放在了桌上。各門派的票據只要蓋了印,萬金以下都是可以在坊間流通的。
黎未寒和楚然不帶分毫考慮的舉動,讓淩玉的神色變了變,他抬眸去看黎未寒,心下對這種拂人面子的行為很是不滿。
一看這兩人就是嬌生慣養的貴公子,生得好罷了,有什麼神氣的。
淩玉對黎未寒那點子好感,在黎未寒的一番動作下徹底消散了個幹淨。
黎未寒見淩玉不言語,伸手將那不足指甲蓋大小的珠子撚進了手裡。
指腹摩挲在寶珠上時,能感覺到有溫熱的靈力緩緩滲透進四肢百骸。
淩玉見黎未寒並不開竅,收了票據便打算離開,剛要起身,只聽外頭傳來幾聲鼓響,一個清亮的聲音開始吆喝。
黎未寒抬眸看了門口一眼,楚然解釋道:“新鮮東西,可要去看?”
楚然見黎未寒沒動作,又說了幾句話才把人給哄過去。
兩人透過一處狹窄的走廊,來到一處回字形的小樓。
走在廊上便能看見樓下獻藝的臺子,黎未寒站在欄杆後,只見一個帶著面紗的瘦削男子,正端坐在臺上彈琵琶。
吳儂軟語,繞指柔情,初聽起來能讓人骨頭酥倒一大片。
“這就是你說的新鮮東西?”黎未寒並不覺得,一個會彈琵琶的樂伶有多新鮮。
楚然見黎未寒不懂,靠在圍欄上解釋道:“師尊不知,這魅香樓的樂伶大多是落難於此的,大多數人說的是賣藝不賣身,卻也經不住那銀子催使,真正有骨頭的少之又少。底下這位是前不久剛來的,且不說此人骨頭硬不硬,但是那幹淨的身子,在此等花街柳巷,難道還不算是新鮮嗎?”
許多話楚然沒明著說出來,黎未寒修的是無情道卻也到底是個男人,不該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楚然幾句話說完,底下的柳慧兒已經在介紹這位彈琵琶的小相公。說是這人名叫符聆,姑蘇人氏,祖上是有名兒的琵琶手,因南方水患才流落此地。今日登臺獻藝誰出的價高,便能與美人單獨相見,若是給足了銀子,更可將人帶走,去過那好日子。
黎未寒聽見柳慧兒的話,這才垂眸仔細去看那臺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