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琴絃彷彿擁有了自己的生命,節奏緩緩流淌,回蕩在整個大廳中,優美、繾綣,如同多情的玫瑰在綻放,吸引了每個人的心神,在場的人無不為之沉醉。
演奏結束後,眾人彷彿還沒有從剛剛的琴音中清醒過來,臉上還殘留著如夢似幻的表情。
甚至也沒有人想起來鼓掌,空氣一時間陷入了寂靜之中。
威廉·諾裡斯看起來心情不錯,他擺弄著自己的提琴,志得意滿地抬頭環視一圈,看著演奏大廳高高的穹頂、四周璀璨的燈光與臺下滿滿當當的觀眾,這種功成名就的感覺令他有些忘乎所以。
等散場後,陸陸續續有人找到這位年輕的小提琴家交換名片,並絲毫不吝嗇地表達出欣賞與驚嘆。
“我們來自金斯波特,驅車五六個小時趕到這裡,真是一場不同凡響的演奏....”
“希望沒有令你們失望。”
威廉·諾裡斯臉上掛著標準的迷人微笑,十分客套地對面前的夫婦說道。
“不過說起金斯波特....”他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似乎距離阿卡姆很近吧?那裡是我的家鄉。”
得知威廉·諾裡斯是阿卡姆小鎮出身後,對面的夫婦更加驚喜了,再次連連驚嘆,離別的時候特別依依不捨。
等觀眾都散盡,年輕的小提琴家表情卻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他的神情流露出一抹傲慢和索然無味,漫不經心地盯著離去的夫婦背影,優越的眉眼間毫不掩飾出高高在上的審視。
地位、財富、名聲,這些東西全都有了。
但威廉·諾裡斯卻仍然覺得自己缺少了什麼,或許人的慾望本身就不是那麼容易滿足,他感到精神世界分外空虛。
他覺得,自己實際上缺少真正能聽懂自己琴音的存在。
那些痴愚的聽眾,基本都是看中了他的名氣,也就是常說的湊熱鬧,真正有資格欣賞的人沒有幾個。
也許威廉·諾裡斯也覺得自己的要求太高了,頭一次聽說演奏者挑剔觀眾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想要什麼,內心空蕩蕩的溝壑一直無法填滿。
而就在這時,威廉·諾裡斯檢視手機,突然發現幾個小時前有人給自己發了數條資訊。
是之前在家鄉認識的熟人,對方目前在密斯卡託尼克大學當助教,平時二人聯系的並不多。
威廉·諾裡斯皺起英朗的眉頭,感到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給自己發訊息?
不過當聊天框點開後,隨之迎面而來的東西,讓他整個人都瞬間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