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勉沒出聲。
杜師兄忍不住側頭看陳勉一眼,又看了成欣然一眼,他咂摸了一下兩人的表情,繼續開口說:“那咱們現在對一下現場照的流程。欣然,一會兒陳醫生走臺,你就在下面跟,左右,中間,都得有。我會上搖臂,你別上臺別擋著總控別仰拍。注意安全。”
“好,沒問題。”成欣然應下。
“那陳醫生,”杜師兄又說:“人物特寫的拍攝咱們醫院有特別的要求,還是按照正常的來,第一排與會老師每位都有一張特寫?”
“正常的。”他說。
“好嘞。”杜師兄覺出陳勉是個不好惹的主兒,話語間更輕緩了些:“剛剛我們小成拍攝了一些全景的鏡頭,需要您這邊再確認一下。”
“我一會兒還有事,讓她先拍,你們有同事加我微信了,到時候發我確認吧。”
“嗯……也行。”杜師兄頗為同情地看了眼自家師妹。
成欣然嘴巴緊抿,退到後面等待著陳勉上臺。
緊接著就是彩排,陳勉在臺下準備,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同時音樂響起,他從臺下邁步到主持席。
成欣然站在臺下專心的拍他。陳勉在現場組的指揮下來回站位,他重心在一條腿,環抱雙臂,看起來懶洋洋。
有那麼一瞬間,她聯想到以前上學的時候,文藝彙演,國旗下演講,畢業生代表發言,許許多多的場合,她都是這樣站在臺下看他的。
成欣然搖搖頭,不允許思緒再不受控制地飄忽下去。
三月時暖時寒,會場都不知道是該開冷氣還是開暖氣,總之沒一會兒大家都渾身冒汗。
成欣然一直忙上忙下,頭發都濕得打綹,雙頰像被蒸過一樣。脖子上的汗順著那道深溝往下淌,胸前洇濕一大片,裡頭的內衣輪廓若隱若現。
但她幹活非常賣力,渾然未知。
等到全部都忙完交差,已經下午一點多了,葉棠打電話讓她到酒店門口,叫了subay一塊吃,成欣然餓得胃疼,恨不得閃現過去。
她飛奔到衛生間,臉上隔離都花了,紅暈還是沒散,中暑了一樣。她把頭發紮成丸子頭,又徹底洗了把臉,幹脆把底妝都洗掉。胸前隱隱透出裡面的內衣的本色,越擦越明顯。她索性把牛仔衫脫下來,搭在肩頭,兩只袖子在胸前鬆鬆的挽起。
這樣看起來沒有那麼怪異了。
一出衛生間,她居然又碰到陳勉。
人在門口杵著,手裡抓著件外套,低頭不知給誰發訊息。陳勉應該也是細細擦過臉了,甚至還換了身上衣。
他似有所感地抬頭,兩人視線相撞。
片刻後,眼神撂在她胸前圍擋的牛仔衫上,又淡然移開,不起波瀾。
陳勉低頭又回了條訊息,邁開長腿離開了。成欣然不想看他背影,低著頭慢慢往外蹭。
“這兒呢,欣然,快來呀!”葉棠手裡提著subay沖她擺手。
“來啦!”成欣然終於加快速度,走到葉棠身邊。
緊接著她視線頓住,不遠處,陳勉和一個女人正並肩往酒店外走,是那天他相親的那個物件。女人長卷發,穿著合體的大衣。陳勉手插兜,悠閑散淡。
兩人有說有笑的,氣質搭也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