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塞滿了醫二代醫三代醫好幾代,全都紮堆在事少錢多的科室。
陳勉對這個無所謂:“主要肝膽的手術比較有挑戰。”他頭微微往後轉,帶過去一點眼神,又補了句:“其實外科都差不多。”
“嗯......”邱桐緩慢點頭。
屬實有點裝了。
邱桐明顯不認同外科都差不多這種話,明明差很多。
她搜尋話題,又說:“我知道你冰球打得不錯。”
陳勉挑眉:“周雲冉跟你說的?”
“用不著她跟我說,”邱桐呵呵笑:“冰球的高校聯賽以前是我們社團牽頭做的,你的大名如雷貫耳,都傳到我們學校了。”
“還行。”陳勉表露點嘚瑟的樣子:“隨便玩一玩還好,我早就不打職業了,水平也就那麼回事。”
“原來你之前真的打過職業啊?”邱桐完全沒想到。
成欣然眉心緊蹙,她並不想聽後邊男女的談話,但每一個字句都好像被放大數倍傳入她耳中。x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的時間,她先一步起身,目不斜視地收拾好包,下到一樓。
跟學生道別後,成欣然往樓上瞟了眼,陳勉正站起身子穿外套,兩個人邊說邊笑,他眼神似乎也往這邊瞥了一下。
成欣然一個閃身,進了衛生間。
然後她沒弄懂自已怎麼就進衛生間了。
沒來由的一股煩躁湧上來,好煩,但不知道為什麼煩。
小小一方空間裡,成欣然接了個電話,再磨蹭磨蹭,篤定陳勉肯定是走了,於是跨步出去。
這可不算躲,她跟自已說。頂多是不想給自已找不痛快。
結果不痛快還偏偏就在外頭等著她。
陳勉在公共洗手池那裡沖手,袖子挽起一小截,露出手背上的青色筋脈,腕骨處圍著一條黑色手繩。
成欣然直立著,陳勉微微弓背,他們站在同一面半身鏡前,像鏡頭裡罕見的近景同框,只是取景並不唯美,兩人都較勁一樣。
怕你啊。
成欣然心裡翻了個白眼,上前一步洗手。
她開啟水龍頭的一瞬間,陳勉那邊剛好關上,利落地抽紙擦手。水濺到袖口,他眉心緊擰,又連抽了好幾張紙反複的揉擦。
這個人強迫症比小時候還重。
陳勉居高撇了眼成欣然,發現她下頜線異常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