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講,我孫女現在法院工作,優秀得不得了,就是沒有男朋友,咱們加個微信,我一會兒把她照片發給你哈!”
變著方兒給他塞物件的人太多了,從各種老師到護土長,從年輕患者到患者家屬,這種情況陳勉不曉得遇到多少次。
身邊實習生都在看著,各個眼冒賊光,陳勉沒辦法,拿出手機加了阿婆微信。
把實習生都打發走,再回頭看,休息區早就沒人了。辦公室裡就剩鄧時朗在看文獻。
“你完事了?”
“嗯。”鄧時朗看他。
陳勉隨意問:“那導演走了?”
“剛剛走了。”
一聽人走了,陳勉反倒踏實些。在半身鏡前認真把自已狗啃的頭發抓蓬點,換身新衣服走人,今晚還要泡在實驗室跟資料大戰一番。
可晃到樓層盡頭,陳勉看見個人影。
成欣然在等電梯。
她側頭瞟了眼來人,沒再打招呼,那麼會裝瞎的一個人,打了也白打。
正是交完班的時間點,醫護都趕著下班。
電梯慢悠悠下來,一開門,人差點湧出來。
“陳醫生上來吧,”電梯員阿姨對本院電梯的容載量很自信,“姑娘其實也能上。”
成欣然揣著單反和小腳架,包裡還揹著電腦。她不想機器被擠,搖搖頭說:“謝謝,我不上了。”
連等四五趟電梯,趟趟都是這樣。成欣然沒那個時間再耗下去,幹脆扛著機器去走樓梯。
還沒下幾節臺階,有人從她手裡攫過腳架和單反。
成欣然一愣。
陳勉掂掂手裡腳架,成欣然帶的腳架是拍攝現場專門用的,還拖著個雲臺。看著黑黢黢細長的一條,實際很有分量,一個女孩子從九樓拿下去確實會吃力。
“包重嗎?”他又問。
“不重。”她反應過來,“我自已來。”
他嗯了聲。
兩人在空曠的樓梯間裡緩步下行,一時無話。也不曉得誰在照顧誰的步履,總之他們都走得不快。
沉默幾許,成欣然率先開口:“週四我們開機飯,就在三院邊上,你來嗎?”
“不來。”陳勉面上淡然:“太忙。”
“可是周主任都來,孫主任也來。”她又說:“鄧醫生和方醫生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