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最後一縷餘暉散盡,雲層將落日團團圍起,斂了大半的暑氣。
值班室裡,陳勉剛跟師兄開完病例討論的線上會,他眼神不經意見向樓下眺,就看到對男女一前一後往三院的正門走。
保姆車在路邊等候,成欣然跟在陳鬱森身後,兩個人一同鑽進了車。
陳勉站在窗前,手指抵著下頜,就這麼注視著,直到保姆車完全消失在他的視野裡。
他拿過手機給成欣然發訊息:去哪了?
沒一會兒,成欣然回複說:要去看粗剪。還加了個哭哭的表情。
陳勉突然輕笑一聲,將手機扔到一邊。
夜晚,成欣然帶著後期的兩個人,跟陳鬱森一直奮戰在機房。把所有普外病房的場景都擇出來,擇到最後,她覺得自已眼珠子也要跟著被擇出來了。
“ethen,再不睡我就要猝死了。”成欣然從巨大的iac螢幕中抬起頭,一張小臉又白又黃。
陳鬱森專注盯著自已的螢幕,一下下點滑鼠,“《在春天》沒上映你死不瞑目,這不是你說的嗎?”
成欣然哀怨瞪他一眼,從包裡翻出眼藥水給自已滴上,走到角落等著藥水滲入眼部。
過了一會兒,她使勁眨眨眼,視野清晰後,她拿出手機順手翻了翻。
一整個晚上陳勉沒給她發任何訊息。最後一條停留在她十二點多給他發的“?”。
她不自覺嘆口氣,陳鬱森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偏過頭審視她,確實臉色很不好。
“你眼睛不舒服?”他問。
“沒事了。”滴過眼藥水她好很多。
“你現在回去吧,這裡我來。”陳鬱森突然說,“殺青飯把你男朋友也叫過來一塊。”
“嗯?”成欣然眨眨眼,“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男朋友了?”
成欣然簡直是一隻草履蟲,隨便釣一下就上鈎。
吃回頭草這種事,也就她能幹得出來。
“拍了幾天戲而已,真又成你男朋友了?”陳鬱森嘴角扯出譏笑,“我看你是一如既往的瞎。”
“陳鬱森你好煩啊!”成欣然使勁瞪他。
成欣然知道他們兩個高中的時候就不對付,她曾經試圖向陳勉主動透露過,但陳勉甚至連這個名字都不想聽到。
陳勉在迴避,他分明介意得要命,可自尊心使然,他不會去問成欣然在她心裡他跟陳鬱森誰比較重要。
一個常年累月的缺席,而另一個長久地以朋友和合作夥伴的身份陪伴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