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勉撫著脖頸,沖外瞥了眼,又回頭盯著她,果不其然表面還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樣,指不定心裡在思量什麼。
他火氣更甚,“我就知道你叫老公只是哄我而已,你沒把我當自已人就算了,你也沒把我當醫生是嗎?”
他說:“是不是你非要……”
真是氣瘋了,那句“跟你媽一樣把小病拖成大病”差點就脫口而出。
她梗著脖子,半晌憋出一句,“我只是覺得你的畢業典禮很重要,我不想麻煩你而已啊。”
“什麼狗屁畢業典禮,你最重要懂不懂!”
話語間陳勉又開始戳人:“你就是不信我,怕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就要離開你。你有什麼可怕的?永遠都是你來去自由說走就走,最後守著這個地方的是我!成欣然,你才是迴避的那個,你一直都回避我。上學的時候是,現在也是!”
陳勉講的太難聽太直接,但成欣然無法否認。她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裡,醫院的被子聞起來有股腐敗的消毒水味,讓她莫名回憶起媽媽離開的時候,她最不想聞到的那股味道。
成欣然掙開他的手,收回擱在胸前,微微攥著拳。
“成欣然,”陳勉想重新去牽她手,但他頓住了,喉頭也有點哽,“這輩子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你怎麼會是我麻煩呢?方司同說你疼一晚上休克差點倒家裡,大早上自已叫輛120來醫院,你覺得我聽了什麼感覺?如果我出事了不聯系你呢?你無動於衷嗎?還是說你一走了之就算了?”
陳勉眼眶紅了。
成欣然癟著嘴,搖了搖頭。
她把頭扭到另一邊,因為她同樣哭了。她從不在任何人面前哭,但在陳勉面前已經暴露過太多情緒。
成欣然背過臉,輕聲擠出一句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是當年她一走了之的了結。
成欣然小聲說:“我不會走,我也不想讓你走。”
她一直在吸鼻子,淚珠從眼眶滑落。
陳勉突然覺得自已真挺傻逼的,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去苛責她什麼。他將她的臉扳回來,擦去她落的淚,“我不應該對你說重話,對不起。”
他喉結上下滾動著,緩慢說,“你相信我行不行?我不是那麼不值得依靠的人。”
沉默幾許,成欣然開口,連聲音都濕漉漉的,“一會兒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嗎?老實說,我.......其實肚子很疼,我也有點害怕。”
成欣然在向他提需求,在此之前她從不向他提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