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姑麼……,稍等。”
齊阮,齊邢兩人聽齊明說完,小愣了半天,然後嘴邊傻咧了笑,著急忙慌地收拾起攤子來。
他們住的院子有些遠,走了有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在一小土屋前停了下來。
“讓姑麼見笑了。”齊阮不好意思地對齊明道了一句。
“小阮和小邢回來了?今天收攤有些早,是……。”
撩起門簾,齊明抬步進屋,一股潮濕而發黴的味道撲面而來。牆角的木床邊上坐著一位發色雪白的老人,邊說話,邊往門口的方向走,抬了眼見是齊明時,攸地止了話,兩眼的視線直直落在了齊明的臉上。
“祖麼,姑麼來了。”齊邢言語道。
“是你?”老人嘴唇蠕動了半響,終是吐出了幾個字。
“坐吧,小敏。”
聽到這久違的呼喚聲,齊明的眼眶處有了酸澀的腫脹。多少年了,這一聲‘小敏’又讓他彷彿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光裡。
“阿麼。”這兩個字,齊明還是脫口而出了。
“哎。”
老人端著茶杯的身子明顯僵住了。屋裡的空氣似乎在此刻凝住了一般,齊阮和齊邢亦是怔住了。久久後,才聽到老人‘哎’的聲音。
經歷過失去兒子,兒夫郎的傷痛後,老人看開了許多。對於多年前的所作所為,他不是沒後悔過,可木已成舟,當時齊明又選擇避而不見,這就沒有了以後。而今,小敏這一聲是原諒他了吧!
蕭蘇陪著齊明從土屋回來後,齊明當即就遣人將一處宅院和一間鋪子的房契送去了齊家。
兩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握著手中的房契紅了眼瞳,姑麼他……,最終還是放下了。
對於外麼麼的此番舉動,蕭蘇是理解的,也是支援的。與其一輩子將事情放在心上,不如選擇寬容地放手。
有句話說過,‘放過別人,有時候,其實就是等於在放過你自己’,而齊明所做的就是這樣。
這邊,在‘竹笙居’裡小住了幾天後,蕭容他們再次出發了。
眼下,正是煙花三月的時節,只要你用心,看哪裡都能美成一幅畫。
此刻,幾輛馬車在路邊停著,不遠處,三四道人影正在忙碌著,木樹枝上掛了一口不大的鐵鍋,下面是一團燒的正旺的火,有頑皮的火苗忽上忽下地跳躍著,舔拭著鍋底,不一會兒的功夫,鍋裡的泉水滋滋地響起來了,然後冒出了團團白氣。
齊開利落地舀了水,倒入了放好茶葉的白瓷茶壺裡,稍許片刻後,一股清香味兒就飄散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