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裡的攻擊性讓付巖舉起了雙手,無奈道:“我只是提個建議,喜歡他喜歡到滿臉愁容的人可不是我。你家裡的壓力這麼大,加上你的身份,出櫃的困難程度用不著我說你也清楚。但邊闊孤家寡人一個,一輩子不結婚也沒人看他,你們要是真的很想在一起,形婚也是個好辦法。”
這的確是個出路。
莫銘朗不得不承認,在某一秒鐘,他真的因為這個提議感到了心動。
但下一刻,他就徹底按死了這個想法。
他怎麼能那麼對邊闊。
沒人比他更清楚,邊闊這些年的孤獨和痛苦。那天邊闊主動向他邁出的那一步,已花費了這個男人太多的勇氣,他告訴莫銘朗,他不在乎兩人沒有未來,他只想要在此刻擁有莫銘朗,哪怕只是在有限的短暫時光裡。
是,付巖說的沒錯,他們完全可以保持這段關系,直到他們厭倦。以莫銘朗的能力和莫家的權勢,完全可以將這段關系變成一個不會有任何人知曉的秘密。
但邊闊應該得到比這更好的對待。
他年輕又英俊,頭腦比莫銘朗還要聰明,談吐禮儀無可挑剔,氣質更是遠超常人。他應該得到一份完全屬於他的幸福,那份幸福將徹底療愈他心底的傷,將他的黑化值清除為零。而不是和一個註定要擁有另一個家庭的男人在一起,成為一個永遠見不了光的地下戀人。
莫銘朗搖了搖頭。
付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困惑,又帶了些好笑。莫銘朗知道他為什麼這個樣子:這些年來,不知道多少俊男美女圍繞在他的身邊,向他求愛,他卻片葉不沾身,一直單身到二十六歲,卻連初吻都沒有過一個。如今情竇初開,竟然是和他作對了十六年的邊闊。
後面,付巖很識趣的沒再提起有關邊闊的話題。他們隨意地聊了一會兒,最終敲定了遊艇度假的事情。
“對了。”付巖在莫銘朗離開前對他眨了眨眼:“過段時間過年的時候,綠野那邊會做賽道維護,不對任何會員開放。你要是想帶邊闊過去玩,會是個不錯的時機。”
莫銘朗朝他挑了挑眉:“謝了。”
“不用謝。”付巖別有深意地笑了笑:“我會讓人提前幫你把你車庫的監控給關了的,到時候你們在裡面做什麼都會很方便。”
莫銘朗笑著踢了踢他:“滾蛋。”
心裡卻已經在暢想,邊闊穿著自己的賽車服的樣子了。
莫銘朗的房間內傳來隱約的談話聲。
“綠野俱過,在北郊是嗎?”
邊闊頓住了腳步。
今天是莫銘朗的生日宴,在成年這樣重要的一天,莫銘朗沒有選擇去和朋友們舉辦派對慶祝,而是留在了老宅,和父母一起度過。
邊闊雖然是個不受歡迎的客人,但他還是特地請假回來了一趟。無論莫銘朗怎麼想,邊闊都不想錯過他的生日。
不過,在走廊上偷聽莫銘朗的電話是另一回事了。
他知道自己應當邁步離開,但在強烈的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還是停了下來。
“知道了。”莫銘朗打電話的位置應該離門口很近,否則邊闊不會有機會聽到他放鬆輕笑的聲音:“明天兩點,在那邊見,我的寶貝兒也該和我正式親近一下了。”
莫銘朗的……寶貝?
是他的女朋友嗎?
邊闊的胸口不知怎麼,跳動著刺痛了一下。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感到如此突兀的、近乎於嫉妒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