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對方為什麼會追過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對麟劍的劍主有所好奇,想要將其收入麾下。
林少卿走上前,笑眯眯道:“道主,我那位朋友雖是魔修,卻存著雲遊四海之心,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屬下方才勸了又勸,他還是不願來魔道效力,不過不晝城中俊傑多如牛毛,想來也不缺他一個……哎,道主,您怎麼走了……”
不得不說,林少卿果然是“林家的人”。三日後,江赦從林少卿手中取得了清心鈴。
就是這枚小東西,讓自己前世身死。
不過也多虧了它,自己才能遇見003,得到重生的機會。
江赦一拿到東西,就馬不停蹄地去了北山。謝允已先行回了劍宗,他藉口情怯,難以直面曾經的同門,請謝允給他些時間散散心,這才沒讓謝允對他這幾天的行跡起懷疑。
山下的懷古鎮平靜祥和,陽光鋪落,叫賣聲不絕於耳,充滿了溫馨的煙火氣息。
那時血肉佛帶來的恐懼和雜亂已不複存在,那處破廟,如今看去也就是一處平平無奇的荒屋。
江赦穿行在人群中,正想著要不要買些脂膏帶上去,便聽身後傳來一聲十分熟悉的“江師弟”。
他腳步一頓,回過身,只見一人戴著兜帽,站在他身後,露出的下半張臉上帶著盈盈的笑。
江赦認出了她的身份,卻有些難以相信,頓了下才道:“池……青?池師姐?”
池青笑著摘下兜帽,朝他點頭。
“你不是……”
想起當初告別時的情形,池青決絕的話語,江赦有些反應不過來,卻並不影響他露出一個真切的笑:“你從苗疆出來了?”
池青搖了搖頭:“我是和我師父一起來的,他有草藥要買,順帶著捎上了我。”
江赦這才發現池青雖然笑著,但衣領下方卻藏了許多傷疤,當蠱人是極其痛苦的事,想來池青過得絕對算不上好。
池青卻彷彿沒發現他的視線,調笑道:“江師弟,雖說當初我就猜到你會在劍臺上一鳴驚人,但這風頭你可是出大發了。”說著,她又壓低了聲音,和江赦站近了些:“到底怎麼回事?是修煉上出了岔子了?”
“不。”江赦道:“我註定就是魔修。”
這句話他並沒有多做解釋,池青倒也沒深追,只對他笑了笑:“看來我們各自都有各自的苦楚呀……”
感慨完,又話鋒一轉:“不過江師弟,無論身份如何、走的哪條路,你記著你始終是你自己就好,真心在乎你的人,是不會因此改變態度的。”
江赦還是頭一回在謝允以外的人身上,收到這樣的話語。他笑了下:“多謝池師姐。池師姐近來……過得又如何呢?”
池青笑著說:“我過得很好,每天都很輕松,整個世界,都彷彿變得不一樣了。師父他對我也很好,很愛惜我……噓,我師父來了,下次再見了。”
江赦怔了下,池青則笑著重新戴上兜帽,走開了兩步。很快,一名同樣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的修士走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領著她走入了人群之中。
江赦則獨自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般,自顧自笑了笑。
是啊,真心在乎他的人,是不會因為他的身份改變態度的。不在乎他的人,他又何必糾結呢?
或許他師尊說的真沒錯,重生後,自己掛念的人事物變多了,心也變軟了,人就優柔寡斷起來。前世就明白的道理,這一世反而無法貫徹始終。
江赦很快地買完了東西,滿身輕快地朝山上飛去。
劍宗內,謝允坐在宗主殿內,正在喝茶。他旁邊,頌海闊微笑著站在一旁,一位面容秀麗的女子挽著他的手臂,儼然一副伉儷情深的模樣。
這女子正是明月閣的閣主,月天姣,也頌海闊不日後即將結為道侶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