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任觀心為了讓陳知南放鬆警惕,給自己安的是一個天真愚蠢的少爺人設,但如果他想要藉著陳知南的勢平步青雲,那這個人設就不管用了。
既然如此,他就得適當地顯露自己的鋒芒,讓陳知南知道,他是個貪圖享樂的二世祖的同時,其實也是有真本事的聰明人,只不過太年輕,對一切都抱著玩票的心態。
是費了點事,但只要達成了目的就好。如此一來,之後做出些什麼成績,陳知南都不會有所懷疑。
陳知南無論何時都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只要你聽話,”陳知南輕聲道:“錢和權我都會給你。”
任觀心的背脊不知怎麼麻了一下。
他忽然有些感慨。
十幾年來,他獨自一人風裡雨裡地打拼,為了一口吃的掉盡尊嚴,那個逼死了他母親的正牌夫人說他是條野狗,任觀心表面上生氣,心裡卻挺認同的。
他可不就是條沒人要沒人庇護的野狗麼。
誰知一朝身死,傳到了這個稀奇古怪的世界,倒是陰差陽錯地得了個和睦溫馨的家庭,和一個能給他的事業帶來巨大幫助的男老婆。
心中古怪的情緒稍縱即逝,任觀心便也沒放在心上,笑著應了句:“好。”
這場婚禮從頭到尾都是陳知南獨自安排的,任觀心吃完了飯,接過陳知南的助理遞給他的流程書,才知道婚禮的排場有多大。
婚宴下午開始,但光是走流程就要走到晚上。
大約是在為了婚禮提前騰時間,陳知南這段時間工作極其繁忙,說好要簽的合同領的證都被放到了婚禮後面。本以為是晚上踩著民政局下班的點兒去登記,這麼看來,得明天才能去了。
一邊休息一邊看完了流程書,幾個造型師又走進休息室,圍著任觀心忙活起來。
任觀心長得是真的出彩,此前哪怕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也讓許多人芳心暗許。更別說換了個芯子的他又增添了幾分神秘的魅力,往那一站,又帥又痞,臉上帶著笑,卻令人摸不清他心裡在想什麼,便更讓人想要接近。
負責他造型的為他抓了頭發,本還想給他化點妝,但左看右看,也沒能從任觀心這張近乎完美無缺的臉上找到哪個需要修飾的地方,忍不住誇道:“您的面板真好。”
任觀心笑眯眯地道謝。
做完造型,走出休息室,外面的走廊清幽雅靜,左手邊便是鬱郁蔥蔥的園林,微風徐徐,吹得人很是舒適。紅木欄杆邊,同樣一身婚服的陳知南半倚在欄杆上,垂著眼睛,難得的面無表情,左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左腿的膝蓋。
任觀心步子停了一下。
疼嗎?
廢話,可能不疼嗎?
但陳知南的表現卻很容易讓人忘記,他也是一個會感覺到疼痛的脆弱的人類。
男人還是那麼敏銳,任觀心的視線只在他身上停了一下,他就側過頭來,唇角勾著:“好啦?哎喲,這是誰家的apha啊,這麼俊。”
陳知南調笑著,走上前來,拉起任觀心的手,變魔術般拿出了一隻鑽石表,戴在了任觀心的手腕上。
任觀心一眼就看出這是江詩丹頓那塊五百多萬的萬年歷,頓時有些驚訝,剛剛他要戴錶,被造型師攔下了,於是也反應過來陳知南應該是另有安排,但沒想到會這麼昂貴。
“這表我買了以後覺得太花俏,”陳知南笑著道:“給你戴倒是剛好合適。”
這只表任觀心原世界就挺喜歡,沒想到現在竟然白嫖到了,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陳哥,你也太好了吧。”
陳知南被發了好人卡,也是忍俊不禁,領著任觀心往會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