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看了眼江赦:“若你要謝,不如多謝謝我,他那幾枚丹藥用兩次就沒了,我煉成的這香囊卻可一直護著你。”
江赦聞言,心跳又快起來。他彎起唇,專注地望著眼前的人。他獨自一人在魔道時,學了一身八面玲瓏的技巧,慣會假笑。唯有在謝允面前時,總會控制不住地流露出真心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重生之後的謝允,對自己的態度和緩了許多。不過這也正常,前世他這會兒還是一灘他人眼裡扶不上牆的爛泥,這一世他卻早早認真起來,成了一匹後起直追的黑馬。只要是老師,總是會對一個優秀又認真的徒弟態度寬容些的。
“多謝師尊賞賜。”短暫猶豫後,江赦終究控制不住心底的愛意,小心問道:“師尊,雪天寒冷,可要進來喝杯熱茶?”
他這話說得毫無道理,一個大乘期修士,怎麼可能怕冷。
卻不想謝允神色稍緩,竟點了頭。
讓謝允在桌邊坐下的時候,江赦關門的手都在止不住發著抖。
他將那香囊放在懷中,拿茶壺沏茶,又用靈術將茶水控制在了一個恰好入口的溫度上,這才呈到了謝允面前。
謝允接過,淺淺喝了一口。
江赦從前看不出自己這位師尊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現在也一樣。
暖色的燭火,微微搖曳著,映著謝允俊美非凡的面容,燭光在他眼中跳躍。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初雪夜裡,坐在這個簡陋破舊的屋中,旁邊有謝允,自己也才二十一歲。
一種久別了的幸福的感覺,在江赦心下彌漫開來。同時,他的思緒也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謝允要找江赦,從來都是讓江赦去聆月閣,親自來他這間小屋的情況可謂少之又少。
前世一次破例,是因為謝允喝醉了。
那是頌海闊的新婚夜,宗門上下張燈結彩。山下紅燭花火,空濛山上卻是一片蕭索。
那也是江赦永不能忘記的一夜。
江赦找到謝允時,謝允正坐在竹林裡喝酒,身邊倒了滿地的酒壇,梅香中也摻雜了醉人的酒香。
他又嫉妒,又心疼,當然也有幾分卑劣的欣喜,覺得謝允這下和頌海闊算是永遠不可能了。說不定謝允的心中,也終於能給自己騰出一點位置來。
江赦走上前,輕聲喚:“師尊。”
謝允聽到他的聲音,微微側過頭,眼角眉梢都帶了暈紅的醉意,月上枝頭,美人如畫,江赦掐了自己好幾下,才按捺住趁人之危的沖動。
卻不想下一刻,謝允竟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落入了江赦的懷裡。
江赦一怔後,顫抖著,小心地收緊雙臂,將謝允抱了起來。如同抱著一抹照亮了他整個世界的皎潔月光,動作間輕柔且小心。
二十多歲的男孩子,正是最無法自控的年紀,整個人都像一團火,更不用提早熟如江赦,早已在不為人知的時候將所愛之人在心底反複想了千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