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開始前,任若全也從公司趕了回來。
餐廳裡的氣氛有點奇怪。
不過奇怪點也正常。誰讓陳知南先前為了任若全的72匹配度,幾乎把任家當成商業對手在整,威逼利誘的什麼陰招都使了出來,幾次過來任家拜訪,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笑面虎模樣,臉上笑眯眯的,嘴裡字字都是威脅。
對於任家來說,陳知南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反派,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都能做出來的混賬。要不是後面任觀心“捨生取義”,任若全就要被逼著放棄自己的小女友,娶一個不愛甚至厭惡的oega。
誰能想到,一年後的現在,這位大反派面帶微笑地和他們坐在同一張餐桌上,“捨生取義”的任觀心則跟被種了蠱一樣,緊緊貼著陳知南,嘴上是在和父母哥哥聊天,手卻不時放到桌子下面,要和陳知南牽手。
早早進了公司歷練過好幾年的任若全發現自己處理一些突發情況的能力還是有些不足。
比如眼前這種情況,他就不知道怎麼處理。
當時任觀心主動要娶……用任觀心的說法是“嫁”去陳家的時候,任若全想過自己這紈絝弟弟會在那邊受委屈,被精明多疑的陳知南玩弄於股掌之中,吃虧又受罪。
現在看來,確實是被玩弄於股掌之中了,但……不是這種玩弄啊。
這種熱戀期一般的氛圍是怎麼個情況?他弟弟明顯已經真的喜歡上陳知南了啊。
既然如此,那個楊彥秋又是怎麼回事?
任若全的視線從任觀心身上移開,側頭看了眼身旁的父母。
任父任母的表情中同樣難掩擔憂和疑惑。
“陳哥,”任觀心左手用筷子竟然也用的很好,不過他左右手都會用是任家人都知道的,只不過沒想到這個技能會用在這會兒。他一邊拉著陳知南的手,一邊給夾了塊排骨放進陳知南碗裡:“嘗嘗這個排骨,燒得特別好吃,又爛又入味。”
陳知南笑著夾了吃了:“確實不錯,等會兒去問一下廚子有沒有配方,要來讓家裡阿姨也學一下。”
“好啊。”任觀心滿臉“陳哥對我太好了我好喜歡陳哥”的表情。
簡直不忍卒睹
任父清了清嗓子,拿起酒杯:“陳總。”
陳知南看過去,微笑著也拿起了酒杯:“任伯父。”
從稱呼上就拉開了一截差距,親密疏遠彷彿不在同個次元。
任父沉聲道:“我這小兒子不懂事,給陳總添了不少麻煩吧”
“觀心很懂事。”陳知南站起身說:“他其實挺惦記家裡的,只是因為我的病才一直抽不出空回來,這是我的錯,伯父,我敬您一杯。”
他從語氣到動作都把小輩姿態做了個十成十,與當初來到家裡每一句都夾槍帶棒的樣子截然相反,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任家人全都愣了一下,任父動了動嘴唇,神情複雜,嘆了口氣,和陳知南碰了下杯子,把酒喝了。
陳知南坐回椅子裡,同時手指不動聲色地點了下任觀心的腿。
任觀心聞絃音而知雅意,立馬也拿著酒杯站起身:“爸,媽,大哥,對不起,我這麼久沒回家,讓你們擔心了。”
一向二世祖作派不著調的任二少何曾有過這麼懂事的時候,這話一出,任母的眼睛都有點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