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跑到了大師姐面前,明曉溪道:“大師姐,今天是初級弟子的測驗,你怎麼會來?”
大師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用力戳了戳明曉溪的額頭:“之前我和你說什麼來著?要和那個江赦保持距離,你怎麼一點不聽話的。”
後面一粉衣女修用團扇掩著唇,嬉笑道:“明師妹該不會是對那江赦有意吧。”
聽到這句話,大師姐看明曉溪的眼神愈發不友善起來。
明曉溪瞪大眼,連忙擺手:“怎麼可能!我如今正是突破的關鍵時候,那可能讓這些情愛之事耽誤我的前程。只是江師弟先前救過我一命,不像個壞人,又是謝允真人的親傳徒弟,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唄。”
大師姐滿臉頭疼,她嘆了口氣:“知道你心軟,我攔你也不是因為江赦是個壞人,只是……他身上背了太重的因果,你也知道,他進劍宗修行,是為了報仇,這樣的人越往後走,越容易忘了自己的本心,走上邪路……”
明曉溪神情微動,轉頭朝江赦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青年已走得很遠,只留下了一個淡淡的背影。
她沒有再與大師姐分辯什麼,只是道:“希望下次上術法課,是謝允真人來講。”
符籙課是江赦最不喜歡的課。
不只是因為負責教授符籙課的淩道雲長老是個難搞的硬骨頭,還因為他是真的很不喜歡用紙筆寫寫畫畫。
拜入謝允座下後,江赦肚子裡也算多了些墨水,但骨子裡還是個沒教養的小流氓,學了識字,卻不愛讀書,謝允教了他幾次,打了他罵了他,沒有用,便放任他不管了。
江赦不喜歡符籙課,教符籙課的淩道雲也不喜歡他,見他來了,冷冷瞪他一眼:“趕緊坐好,測驗快開始了!”
這會兒學堂裡還有不少空位,淩道雲的斥責根本毫無道理。不過江赦畢竟多活了人人喊打的四百年,這點針對根本不放眼裡,反而笑了笑:“是,長老。”
見這刺頭今天竟如此乖巧,淩道雲面露訝異,充滿懷疑地看了江赦一眼,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又有什麼滑頭要耍。
但江赦只是依言坐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然後便看著窗外的景色開始發呆。
淩道雲內心犯嘀咕,也沒再管,繼續檢視待會兒要進行的測驗還有沒有紕漏。
“喂喂,江赦。”
前座的弟子悄悄轉過身來,做賊似得小聲喊了幾句。
江赦看向他,明曉溪那樣的江赦勉強還能有點印象,但這種只是坐在前面說過幾句話的路人甲乙丙,他哪可能還記得住。他眯眼笑了笑:“怎麼?”
“之前說好的,這次測驗幫你畫符,你下山的時候幫我從帶話本子,可千萬別忘了。”弟子沖他擠眉弄眼 :“要那種勁爆的,懂嗎,勁爆的——”
江赦莞爾:“好,好。勁爆的。”
弟子咧嘴笑起來,飛速瞟了臺上的淩道雲一眼,趕忙把身子轉了回去。
就著這段對話,江赦又想起了一點無關緊要的瑣事。
因為他是謝允座下唯一的弟子,所以每十日就擁有一次下山採買物資的機會。謝允並不關心這些小事,更不需要他買什麼東西,不過每月還是會給他些用度,讓他能買些他自己想要的東西。
劍宗上每個弟子分到的物資都是固定的,雖不寒酸,但也不豐厚,更沒有什麼娛樂。有什麼想要的,只能下山去買。然而出山門的機會又是隻有那些親傳弟子中最得寵的那個弟子擁有,這些人都眼高於頂,根本不屑與這些沒有師尊的弟子為伍。
江赦是個異類,因此不少弟子都會用各種亂七八糟的報酬跟他換幫帶東西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