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戲謔道:“就是說以前我都沒跟你們一般見識,現在不過是拿出真實力而已,是不是啊?”
學堂內其他弟子聽見了,紛紛轉頭,朝江赦投去不善的目光。
江赦無奈,沒再多說,擺了擺手離開了學堂。
下山除妖,算是劍宗弟子們每月例行的課業。一人去做可以,兩人去做也可以,但除非是為禍四方的妖魔鬼怪,否則最多不可超過兩人組隊,不然就會被認定為摸魚劃水。
不過那些強大的妖魔鬼怪,劍宗也不會派給弟子們去除,這點倒是不必多擔心。
這日清晨,山間還彌漫著稀薄的晨霧。江赦提前了一刻到山門處,卻見池青坐在一顆大石頭上,正百無聊賴地抬手摘葉子玩。一條青蛇繞著她的手腕,從袖口處探出頭來,朝翠葉吐出紅紅的信子。
“來得這麼早。”江赦略微吃了一驚。
池青躍下石頭:“你不也是。早點下山,早點解決問題,早些得到自由活動的時間,也能早些去做自己的事情。”
江赦立馬想起前座要他帶的“勁爆”話本,雖然那天替考是沒替成,但這嚴格來說,並不是對方的錯誤,橫豎已經答應了,順手為之也無不可。
下山的路,並不很漫長。身為劍宗弟子,池青和江赦都可以用令牌啟用傳送陣,直接前往山下小鎮,十分方便。
路上,江赦想起年輕時的自己一直堅持與池青組隊的理由。
因為池青夠陰。
二十一歲的江赦,已經有了十足的自知之明。他似乎天生就是個當魔修的材料,整日嘻嘻哈哈,心裡卻清楚自己絕不是什麼好人。想想也知道,一個浸泡在仇恨和複仇的毒水裡成長起來的人,怎麼可能長得挺拔端正?
他交際圈子裡的人,雖然大多也是不學無術的狐朋狗友,但真正心狠的卻寥寥無幾。
池青算是其一。
對方究竟擁有怎樣的過去,江赦不曾深追過,只知道她擁有父母,卻活得像個孤兒,身是中山人,卻從苗疆一路來到劍宗求學。後來江赦墮入魔道,流離輾轉數百年,後來再聽到池青的名字,才知道她早就死了。
江赦見過太多死人,與池青又不算深交,這個訊息在他的心裡沒能留下任何一點痕跡。不過如今重生,見到對方鮮活的模樣,感慨還是有些感慨的。
穿過傳送陣,到達山下的懷古鎮。池青朝江赦道:“老規矩,你走東,我走西,找到什麼不妥之處就發訊號集合。”
江赦道:“好。”兩人足下生風,運起輕功,各自朝兩邊飛去。
劍宗宗主殿內,頌海闊正在翻看今日下面人送上來的卷軸。上面寫滿了各種亂七八糟下面人沒許可權處理或不敢處理或不知怎麼處理的雜物,劍宗弟子數千,門客和夫子也很多,因此每天這些雜事簡直多如牛毛。
頌海闊第無數次情不自禁地感慨,還是他師兄謝允有先見之明,知道這宗主的位置不好坐,早早便推給了他。
正提筆一件一件寫下回複,殿門外在這時傳來騷動。
頌海闊抬眸一看,只見一俊美至極的白衣男子正緩步走入殿內,臉上神情冰冷,彷彿是一個來尋仇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