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幻想成真,他知道,眼下,恐怕是這一生中,他得到謝允的唯一的機會。
於是江赦抱著謝允,將他帶進了自己屋內。
屋內有些冷。
他將謝允放在榻上,看著白衣淩亂的男人,心中萬千愛意無從宣洩,眼睛止不住地在謝允身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卻只敢俯下身,在男人那雙修長幹淨的手上輕輕吻了一下。
拉開謝允衣帶時,江赦耳邊響起了數不清的唾罵。
罵他狼心狗肺,罵他不忠不孝。
當年他跪在劍宗門前,無一人幫他,是謝允朝他伸出了手,將他收作弟子,帶回聆月閣內,教他讀書識字,親手教他拿筆拿劍。
後來在魔道時,人人都詫異他劍術超群。而那些人又怎麼能想得到,他邪性至極,卻習過最清心的劍,嘗過最寡慾的雪。
都是謝允的功勞。
可如今……
他卻要親手玷汙他的恩人,他的師尊,謝允……
他的謝允。
理智仍在徒勞地讓他停手,可血脈裡奔騰不休的渴求已壓過了所有,謝允輕聲的悶哼,令江赦心底的火焰徹底地將所有遲疑都焚燒殆盡。
“師尊,”他反複地呢喃,“師尊……”
後來便不喊師尊了,在謝允受不住落淚的時候,江赦終於大著膽子,當面喊了謝允的名字。
然後將這兩個字在唇齒間反複地嚼,他死死地、緊緊地摟著謝允,彷彿擁住了這天地間唯一有溫度的事物,只恨不能將這人鑲進自己的身體裡,生生世世不得分離。
呼吸交錯間,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抬起來,握住了臉側江赦撐在枕上的手腕。
江赦摟著謝允的腰,對上他茫然地、盛滿了醉意的雙眸,不知對方是否認出了自己,也不知道、更不想知道謝允此時在想什麼。
他只是低聲地說:“謝允……我愛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謝允已不在他的身側,後來江赦大著膽子上山去聆月閣找他,謝允也閉門不見。後來見是見了,卻沒有責罰,只有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冷漠。
再後來。
江赦便墮入魔道,成了魔修,逃離了劍宗,再沒有了與謝允相見的機會和藉口。
他曾想過,或許哪一天,謝允會用清理師門為由,前來殺自己。那時他已完成了為父母複仇的使命,渾身是血,笑著想能死在謝允劍下,屬實是他這一生中最圓滿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