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這爭取來的一年時間,陳知南做好了所有的佈局。
最後,聽見父母和弟弟死訊的那一刻,他在所有傭人恐懼的表情裡,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敬了空氣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我本來想把小的留下。”陳知南輕聲道:“但我不敢。”
萬一他的弟弟分化成apha……
留給陳知南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再然後,我接手了家業,上了大學,梁家還算是有眼色,沒在提過那個婚約,又把梁鈺送出了國。”陳知南一笑:“有沒有害怕?”
任觀心低聲道:“怕什麼?”
“我是個連親人都不放過的壞人。”陳知南說。
任觀心有些好笑。親人都不放過嗎?原世界的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呢?
他道:“你只是想活著。”
陳知南只是想活著。
他也只是想活著。
陳知南輕聲笑了:“小少爺,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人最終會變成他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而他最討厭的,就是他的母親。
這句話對陳知南而言,就像一個魔咒,母親那痛苦的扭曲的絕望的最後毫無尊嚴淪為倀鬼的樣子,成為了他永遠的噩夢。
所以這麼多年來,陳知南一直躲著避著,寧願腺體退化也不接近apha。
所以他才會對自己那麼冷漠,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一次又一次地推開。
任觀心終於明白了原因。
“不會的。”他很小聲的說。
“嗯?”陳知南沒聽清。
“不會的,”任觀心感覺自己的眼睛有點酸酸地發熱:“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變成那個樣子。”
陳知南的眼神柔和了下來:“怎麼哭了?”
任觀心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多愁善感,眨了下眼把眼淚眨掉:“因為你不哭,我只好替你哭了。”
陳知南垂眸輕笑,吻住任觀心的唇,很快,他腰上摟著的手臂收緊,唇齒被頂開,親吻變得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