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有,腳踏車是不會撞死人的,高速行駛的腳踏車也不會,最多會傷到她自己。
但她一直以為那天是自己看錯了,畢竟人是不可能一點點凝結出來的,可早上越歡就當著她的面雙手消失了一次,和那天一模一樣,這不得不讓她相信——
哪怕說建國後不許成精,越歡似乎也確實是一個精怪,是為她而來的精怪。
既然是為她而來,那就不要輕易離開了好不好。
蘇葉向上挪了挪,輕輕趴在她身上,埋頭,留下幾道水痕。
“不要走,一定不要走,求你了。”
天擦了黑,張明芳過來換了次藥,叮囑蘇葉臨近打完的時候務必過來喊她,她就在隔壁待著,嫌麻煩直接在院子裡嚎一嗓子也行。
張明芳眨眨眼,“就是你萬佳姐可能會打你。”
又搬出來萬佳姐壓她!
蘇葉恨不得齜牙咬她,揮著手把她趕出房間,“我會去恭恭敬敬地喊你的,僅限今天,我有求於你行了吧?”
張明芳留了半個頭,“不只哦,掛水是三天的量。”
“滾!不要得寸進尺!”
女人帶著自己槓鈴般地笑聲沒入了另一個院子,氣得蘇葉好想把那個躺床的人拽起來。
都是她,她不病著一場,怎麼會被張明芳找到欺負她的機會,可惡!
可轉過臉來,退了點熱度的人正憔悴,還沒醒來,又讓人氣不起來。
蘇葉伸手輕輕碰了碰那張蒼白的臉,指尖碰到了一層冷汗,微微一驚,忙從一旁取過紙,擦掉了這層汗。
她幹脆拿紙把這人整張臉帶脖子都擦了一遍,又從衣服下擺伸手進去,摸了摸身上,又是一層汗。
她鬆了一口氣,後知後覺地品出來幾分開心。
能出汗就好,能出汗就說明燒在退了,這個蒼白到快要破碎的人慢慢就要好了。
蘇葉笑了,有些手足無措,握握手又捏捏這人的臉,一時之間連手往哪兒放都不知道了,眼眶微微發熱泛紅,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滴淚又緩緩滑落。
緊隨其後的是一串劫後餘生的慶幸,啪嗒著,落在她的掌心。
她隨意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轉過身去,吸著鼻子去掖越歡的被子。
好不容易出了汗,得捂著,免得再著涼得不償失了。
可一隻手總在慢慢地爬出來,掙脫她著掖被子的動作,氣得蘇葉輕輕拍了拍那隻手,抽噎著發怒道:“你能不能聽點話,快點好起來!”
那隻手乖了,被她握著塞回被子,又被裹了幾圈,讓熱氣緊緊地包裹在躺著的病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