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兇了的人乖乖坐在床上，伸出傷口還很明顯的腿，疤痕有點起皮，新生的肉軟軟嫩嫩，碰到會有一點點疼。
可真不容易，養成現在這樣，至少沒有增生。
越程琦拿著毛巾，浸透熱水，捉著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還在滴水的毛巾搭在有點粗糙的面板上，手指輕輕捏在這麼多年的辛苦後微微變形的腳腕，語氣微冷：“不許動，以後每天敷半個小時。”
“不是傷的問題啦。”少女微嗲，試圖抽回自己被握著的腳腕，“就是天氣……”
剩下的詞兒被那個冷冰冰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好嘛，她不說了嘛。
越程琦撩起來熱水，保持溫度，輕聲說：“要好好養護著的，不然以後會老寒腿，很麻煩。”
既然傷口可以被改變，那蘇葉的腿，每逢陰雨天都會泛著疼的骨縫，也是可以被改變的，她相信她自己的耐心。
“不會吧，我這麼年輕的，我……好吧，聽你的嘛。”
蘇葉想說，那至少不要握著她的腳腕好不好，好……好羞恥，好奇怪。
她的腳腕因著常年蹬車，還有一些不被重視的扭傷，骨節有點外翻，還有很粗糙的痕跡，完全不像是年輕人的腳腕，就這樣被越歡捏著，同樣留下了操勞痕跡的手指摩擦著她的腳腕，甚至輕輕按在跳動的血管上。
不知道是手指的溫度，還是滾燙的毛巾的溫度，她的臉好熱，她的身體裡也像是點了火……好奇怪。
蘇葉捂著自己的臉，輕輕哼了一聲。
好奇怪，好癢，好難受。
越程琦看她，“怎麼了？水太熱了嗎，忍一下吧。”
“……”那你問我幹什麼！
蘇葉漏開一條指縫，偷偷看著這個專心致志的人，眼尖地看到了後脖頸尚未完全退卻的餘熱，驚叫一聲，“你的脖子，好紅！”
越程琦摸著自己的脖子，意識到什麼，轉身走出房間，只是有點倉促。
蘇葉沒時間管她的倉促，她自己同樣不算好受，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機會，轉身埋進冰涼的被子裡，長長撥出一口氣。
終於，心裡終於舒服一點點了。
這是什麼感覺，她可以問誰，她……
纖長的手指默默捏緊了被子。
好奇怪啊，這也是喜歡帶來的漣漪嗎，那越歡……會不會和她抱有同樣的情感？應該會的吧，畢竟那時候，她對著裝睡的她說的是喜歡，應該就是她理解的喜歡吧。
少女翻身坐起來，按著胸口——別急，蘇葉，別急，再等等，再等最多一個星期。
你的方案足夠優秀，你足夠優秀，你一定可以拿下這個合作，你一定可以變成最優秀的存在。
你一定可以，成功表白的！
等越程琦倒了水回來，少女默默捲了一半的被子，側躺在最裡面，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
看得人心裡軟軟的。
越程琦搭上另一半的被子，躺平，看著那雙眼睛，小小聲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