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湊過來:“你在看什麼?”
曲泠化身問號本身:“看我給小貓做的藥,被偷喝了。人為什麼要喝小貓的藥?阿飛阿飛,你知道嗎?”
阿飛都不知道她在給小貓做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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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所以得麻煩你,之前請過的修洞的短工再請一次了。”
“這倒是好說。”
花滿樓看不見曲泠的表情,也能從語氣聽出來曲泠的難過,為曲泠滿上一杯茶:“短工總是要吃飯的,並不難找。”
“花滿樓,你是大好人。”曲泠擦掉眼淚,吸吸鼻子,花滿樓是她見過的那麼多人裡,唯一一個沒欺負她也沒讓她操心的人。
花滿樓啞然失笑。
小乞丐們忙著往嘴裡塞東西,滿滿一桌的美食被他們拼命地吃。多年流浪乞討的生活中他們沒吃過什麼好的,甚至連一道完全屬於他們的菜都沒吃過,曲泠好說歹說才把他們拉出來吃飯。
小貓藥昨天喂給了它們,曲泠沒有直擊現場,小乞丐們說很感謝她,應該就是沒有出問題。她趁給藥的時機說動了他們,才有了這頓飯。
她精心準備的貓食放在地上的飯盆裡,大橘貓小橘貓待會兒來吃,阿飛在給它們洗澡。
曲泠一身武藝,摁不住兩只一碰到水就一蹦二尺高的小貓,她不敢使力氣,只好讓阿飛來做這件事,阿飛和小貓們“搏鬥”了許久才教會它們乖乖洗澡。
他們吃飯的地方是在花家開的酒樓的二樓,包廂滿客花滿樓也沒有強求掌櫃,在能看到一樓說書人的位置找了張桌子,把小孩子會喜歡的菜都點了一遍,不夠再上。
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上面的哥哥都已經成家,他生性溫柔又有帶侄子侄女的經驗,知道曲泠要請小乞丐吃飯,遂自薦加入了。
花滿樓堅持沒有讓曲泠出錢,“你這‘小菩薩’做得如散財童子般,哪裡還能看著你做善事再出血”他原話是這樣的。
看不見世界的佳公子,對世界溫柔以待。
曲泠有百般感觸,最後凝視著花滿樓無神的眼睛,如鯁在喉。
世界是很殘忍的,無惡不作者有點長命百歲,花滿樓卻雙目失明。
他要是能看見多好。
樓下的說書先生蓄著一小撇山羊鬍子,邁著方步走上臺去。他手持一把墨色的摺扇,上面是經年累月刻下的痕跡,說書先生甩開摺扇,驚堂木拍在桌上,人聲鼎沸的一二樓安靜下來。
他摸摸鬍子,斯文地一笑,說書的氣勢油然而生。
曲泠趴在欄杆上,眼睛一轉不轉地盯著說書先生:“我還沒聽過說書呢,說書會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