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這樣那樣的情況,他們在一塊兒住了一個月出頭,要是再長一些,說不定都要徹底把一睜眼就能到對方的日子過成日常了。
大概是因為習慣了,現在要分開,還生出一股不捨來。
曲泠說:“我會經常串門找你玩的,你呢,你也要經常找我串門玩才行。”
阿飛說:“沒有那麼多天數串來串去。”
“那你串不串嘛?”
“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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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串門,實際真的只用串門就行。
花父喊管家給他們安排的是一個院子,兩個人住在院子的左廂房,距離僅僅就是一個院子的事,時機卡的巧點能做到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個安排異常的微妙,很難說花滿樓陸小鳳沒有多說什麼。
曲泠先喊阿飛把她的行李放下,才放阿飛回了自己的右廂房。偌大一間房間只有她一個人,面對著華麗的陳設,也難免生出茫然之意來。
住在祠堂的時候有人陪,即使身處祭祀之所也沒有太多不適應,如今自己有了一間正兒八經的臥室,反而不習慣了。
曲泠一拍臉趕走情緒,把書放到書架上,衣服放進衣櫃裡。
花家給她準備了許多新衣服,她對比一下,自己的幾件款式不太好看的幹脆就壓箱底去了。還有就是梳妝臺上的桂花油和胭脂水粉,她只在別的姑娘臉上見過,自己還沒上過臉。
曲泠開啟一罐胭脂,在手臂上試色。雪白的手臂上出現一抹鮮豔的杏色,是當下最時興的顏色,年輕的姑娘都愛它妍麗多嬌,趕時髦的姑娘人人手中都有一瓶。
她往自己嘴上擦上胭脂,美人面如何裝點都是好看的,可是曲泠皺起眉來。
她感覺自己擦上胭脂怪怪的,總覺得哪裡有問題又說不出來。
也許是發型衣服的問題。
曲泠擦掉胭脂換了條新裙子。是條廣鋪以天青色的裙子,一眼看去給人以清新脫俗之感。光澤溫潤,裙擺寬闊,行走間輕輕搖曳,如同清風拂過湖面泛起的層層漣漪。
她拎起裙擺,不算很大的銅鏡照不出她的全身,但肯定是不難看的。
她略有幾分滿意了,抬手散開自己的頭發,試圖給自己梳一個複雜的發型。
曲泠高估了自己,自雪原蘇醒以來,她自己梳頭發的次數隨著阿飛梳頭技巧的成熟與日俱減,只在她見聞裡看別人梳過的樣式在再也複刻不出了。
她梳了兩三遍,梳到好勝心一發不可收拾甚至蓋過了愛美之心,梳到忘記了自己行為的初衷,梳到急了眼,也沒有突破手藝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