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有些猶豫,但看見瑞王妃輕輕對她搖了搖頭,瞬間明瞭,跟著一塊去了太醫院。
有了暗害皇後的事情為引子,為了小太子的安全,椒房殿的人員出入,需要向聖上報備,而顏寧被禁止再去看望唐若瑤,未曾想再次相見,唐若瑤已經成了棺中人,陰陽兩隔,也成了顏寧心底裡的痛。
她想盡辦法查探訊息,費盡力氣,從唐若瑤的藥渣中查出了慢性毒藥,而唐若瑤死前最後見的人是昌樂!她始終不信自己的瑤兒姐姐是病故身亡,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不過好在,瑤兒姐姐用她最不屑的爭寵手段,帶走了穎妃,讓她從太後之位,身敗名裂。
顧北堂找到顏寧的時候,就發現她坐在一個看起來有些破敗的鞦韆上,整個人看起來頹敗極了,沒有來的心疼。
“寧兒,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秘密?”
顏寧忽然被推了一把,出神太厲害,以至於沒意識到身後都來了人,迎風蕩起,看著琉璃瓦頂,一如當年,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僅僅這一下,顏寧就在最低點的時候,跳了下來,她不想和顧北堂再有什麼接觸。
“顧大人,你我好像並無關繫了吧?”
顧北堂岔開了話題,“你以前來過這裡?”
許是故景太傷情,無處訴傷心,顏寧神色沒那麼冷了,但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個鞦韆,是為我打的。”
顏寧走在前面,顧北堂跟在後面,忍了又忍,一剎那間想起什麼,“顧大人,你是不是已經成為太子老師了?”
顧北堂不知道顏寧怎麼會忽然提到這個,卻很快的答複道:“是。”
如今的黑衣姑娘和彼時的少女重合,同樣的官道,同樣的落日餘暉,只是再也無人待我歸。
“顧北堂。”這是顏寧為數不多喊他全名的時候,明明聲音很輕,他卻聽出了裡面的難過。
“嗯?”
“我求你一件事。”
“什麼?”
“不論你我仇怨如何,結局如何,好好教導太子,他會是個明君。”
顧北堂沒有問為什麼,只是回答道:“我答應你,我把畢生所學傾囊與他,輔佐他自立於天下,教他帝王之術,治國之道;教他辨別忠惡,勤政為民;教他知人善任,聽言納諫。”
顏寧沒再說話,放眼望去這條長的不見盡頭的路,齊珏,我始終未曾等到你的一句姐姐,也始終沒能和你一同守護你的母後。
顧北堂想起她對自己的誤解,覺得自己應該辯解些什麼,也看不得她難過,他看的出這裡一定承載著顏寧的不少回憶,換了話題:“你想讓昌樂死,其實是有很多辦法的,悄無聲息的暴斃,也未嘗不可?”
顏寧有些好笑的看著他,“顧大人,我發現我從未看懂過你。”
顧北堂在猶豫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顏寧卻是沒有給她機會,“我知道那些深宮詭計,背地陰謀,但我是顏寧,顏家人做事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我要她的命,那麼就會光明正大的去取,用我自己的方式!”
顧北堂沒有說顏寧這樣會很是吃虧的話,他尊重顏寧,也理解顏寧,寧兒是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但他不是,權謀之術,玩弄人心,這些他最是擅長,所以寧兒不屑去做,或者做起來麻煩的事情,那就讓他來吧,他是從骨子裡都黑的人,手上的鮮血滴答答,開出了頹靡的花,慢慢的成了血海,可唯獨想要拼了命,護住心底唯一的光,不讓她沾染半分黑暗。
“顏寧,你一定是個好統領,匈奴之戰,我等你回來,回來我就把當初強暴你的人交到你的跟前,任你處置。”
“能強暴我的人,想來必是顧大人心腹,你捨得嗎?”
“他不是什麼心腹,是一個爛到骨子裡,爛到都發黑的人,不忠不孝,無情無義,所以落到什麼結局都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