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的接續沒有問題,可這種滋味總歸是不好受的,好在藤丸立香雖不認為自己優點很多,但極其會忍耐是其中一個。
經過無數次戰鬥磨礪出的敏銳知覺能夠捕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魔神王的目光中不包含情感,沒有毀滅結束了自己三千年偉業的對手的憎恨,也沒有自身再度獲得重來的喜悅,它僅是單純的捕捉、鎖定和跟隨,與人類一起在喧鬧的戰場上漂浮。
對這座永不停歇燃燒的薪火來說,很奇異。
憤怒也好,哀嘆也好,它們不再囚困於眼前的個體上,有那麼一瞬間,藤丸立香覺得他並非為了克服人類的不完全而誕生的詛咒,而是曾有一瞥的終極,人之王。
非人的獸立於海之央,魔神之間統一的迴路再現,不用注意,也不用遠眺,兩柱魔神的猶豫赫然映照。
蓋提亞對他們開口,“安洛先,歐若博司,爾等為何恐懼戰場?”
“稟告玉座,我等見證過那人類的頑固,見證過那人類的堅持,見證過那人類的勝利。”魔神答到,“我等認為,若要取得我等的答案,就要到他們中去。”
這等同於叛逃的發言沒有激起蓋提亞的惱怒,他簡單的抬手一抹,空虛一口一口地吞噬兩柱魔神,直到地面再也看不到殘留為止。
做完這一切,魔神王垂視自己的手爪,松開又攥緊,反複幾次的同時,評價也一一吐露,“哼,時間神殿的餘留還是刻入迴路了啊。”
失去了偏人類派的魔神後,藤丸立香受到的追擊變本加厲,加拉哈德緊緊追隨在他身側,盾牌連續不斷地反擊那些視線。
“aster!”
不用加拉哈德提醒,藤丸立香可以感覺到那過分炙熱的氣浪先攻擊一步到來,複合的魔神視線糾結成一體,如有實質的威壓令空間如玻璃般産生裂紋!
主僕二人立刻停下躲避的步伐,藤丸立香和加拉哈德一塊扶住盾牌,後者沖他稍稍點頭,詠唱不用太長,只需要心靈抵達極白的境界,就沒有攻擊可以穿透這種防禦。
“此身為堅貞之證,此盾為無垢之志,顯現吧,人理稜鏡·白堊之壁——!”
呼應那純潔的心靈,巍峨的聖城再次顯露真容!
寄託了眾人的夢想,高聳的牆壁悍然傲立,魔神集結起的大型攻擊以不回頭的氣勢撞了上去,盡管城池在顫動,但聖杯騎士腳下的步伐沒有移動分毫。
他就是要塞本身。
無法忽視的熱量擴散到盾牌各處,藤丸立香只覺得自己的掌心都快燒起來了,加拉哈德注意到他蹙緊的眉頭,但沒有建議他松開手。
並肩戰鬥獲取來的默契比任何一種交往都要刻骨銘心,他深知自己的aster絕不可能在這一刻松開手,所以他會以沉默的支撐回應那顆勇敢的人類的心。
一擊終結,卡美洛的虛影碎成無數細片,魔神們想要組織起類似這樣的攻擊也需要蓄能,一時間,雙方竟達成了詭異的和平。
藤丸立香得到喘息的機會,但不敢放鬆警惕,魔力被大量抽取,他光是站立都有些力不從心。
有加拉哈德警戒,他用手指壓住眼簾,感受到眼球生機盎然的搏動後,他做下決定。
與那個念頭一起冒出的,還有腳下松軟的泥土,巨型柱身轟然拔地而起,地面霎時間升騰起數米的土石浪!
“歧路之時已至!”巴巴託斯高聲到。
來不及調整平衡,失去大地作為立足點,身體只能不受控的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