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光。”
“……”
“你確定晚飯要自己做。”遲想往炒麵裡倒了半碗水。
“確定。”陳牧巖一邊刷著美食教程，一邊默默複盤這次烹飪體驗中遇到的問題：“放心吧，失敗的預産期就是今晚。”
“那你先吃飯。”遲想說，“成功他媽都要涼了。”
“嗯。”陳牧巖看了眼他碗裡的一坨，難得有點不好意思，“第一次做沒什麼經驗，你要是不喜歡就別吃了。”
“沒事，變成湯面味道剛好。”
“……哎。”
陳牧巖吸取經驗，分析這次失敗的根本原因是準備不夠充分，於是收拾完餐桌就去廚房備菜。
遲想半靠在電腦椅上看新聞，分出一縷心神聽著廚房裡的動靜。
其實他不太能理解叫個外賣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麼非要花費這麼多精力親自動手，畢竟陳牧巖的時間寶貴，超市回來的路上還在聽英語。
但屋子裡這樣的聲音和味道，莫名牽出遲想心底親切又陌生的記憶。他甚至不敢太過專注，放輕呼吸維持著一種不經意被幹擾著的狀態，想象自己回到小時候，在某個傍晚聞著媽媽做飯的味道心不在焉地寫作業。
魚塘朋友一個電話打破了這種蟬翼般飄渺的幻景，姜瑭喊他一起吃晚飯。遲想壓下陡然冒出來的惱火婉拒了，後來想到什麼，又說要過去一趟讓對方幫忙撈四條香魚。
胡傑孤家寡人，今天在教職工小區和兩個老師聚餐，遲想跑去給他送了兩條，自己留了兩條。
中間喬松喊他一起看電影，遲想也拒了。
他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個好夢中途被吵醒的人，一直還惦記著回去，試試看能不能延續那個夢。
推門而入的瞬間，熱氣合著肉餡的香味迎面襲來。
“靠。”遲想吸了吸鼻子，喊了一嗓子：“陳牧巖！”
陳牧巖轉過身，下巴上還沾了點麵粉：“回來了。”
“你不會是要……包餃子吧？”
遲想換了鞋拎著魚進來，看到陳牧巖已經把各樣炒菜的食材切好擺盤，用料也一小堆一小堆的放好，手裡還捧著團張牙舞爪還沒成型的面。
“我操。”他驚訝，“你怎麼這麼牛逼！”
“還好。”陳牧巖勾起唇角，“啪”的一聲把面拍在案板上，“會包嗎，學長？”
“會一點。”遲想笑起來，雖然外賣偶爾也點手工水餃，但在家包餃子這件事本身就不同尋常。
“以前冬至什麼的學校也組織包餃子，不過千奇百怪的不好吃。”他放下魚，非常自然地抬手抹去陳牧巖下巴上的麵粉，“你這個餡兒聞起來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