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禎點點頭、又搖搖頭,誠懇道:“不敢不敢,其實我也想過別的路。”
她的氣息飄忽,越說聲音越小,想必更不是什麼好主意。
蕭夷光覺得不大對勁,她盤腿坐起來,順手拿過隱囊做兵器,居高臨下的看著元禎:“殿下還有什麼打算?”
“說好了,我要是如實說出來。”元禎驚恐的看著被揉捏成球的隱囊,還有蕭夷光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用被子裹緊無助的自己:“我的額頭還痛著,你可不能打我。”
呵,還知道提條件了。
蕭夷光鬆口,放任隱囊彈到一邊,對床上的蟬蛹循循善誘:“殿下當妾是什麼人了?只管放心的說,妾又不是河東獅。”
“我怕就算與你和離,元燾也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想過讓人去會稽建一座尼姑庵。”
“殿下是想——”
“送你去剃度,畢竟元燾為人虛詐,最會假仁假義,有父王在上,他幹不出去擾出家人清靜的事。”
元禎憂鬱的嘆了口氣,悶悶不樂道:“可惜那時我接觸不到外頭的人,讓你遞信的話,你也不會樂意。”
這誰能願意啊?!
帳內馬上就要掀起腥風血雨,蕭夷光怒目而視,她現在就想把元禎送進尼姑庵!
“你別生氣啊。”
一計不成,元禎還有一計,在明月婢發作前,她及時從枕頭下掏出一隻金匣,殷勤的塞到她手裡:
“那日我們去北岸看募兵,恰好撞見有人無錢渡江,託牙儈賣他的傳家寶,我見了它第一眼就覺得極適合你,於是就——你怎麼不開啟?”
有元禎要送她出家的驚人之語在前,蕭夷光對著這只平平無奇的金匣,生平
第一回起了膽怯的心思,她翻來覆去的端詳,生怕裡面又藏著新的“驚喜”。
黑燈瞎火,蕭夷光表示想緩緩:“帳子裡昏暗,妾明日再看,殿下,先睡覺吧。”
“別啊,就是要一絲光亮沒有,才好看呢,明月婢,你一定會喜歡的。”
在元禎的極力慫恿下,蕭夷光磨她不過,果真開啟了金匣。
一顆熒熒碧光的珠子赫然出現在眼前,半邊帳子似乎都籠罩上一層青碧色的微光。
帳中懸著的銀絲香囊,繡花纏枝的軟枕,乃至微小浮塵,元禎眼中的光,都一清二楚。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