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祺國皇宮,養心殿內,氣氛沉重。
已經病入膏肓的老皇帝慼慼地長吁一聲,看著跪在底下神情各異的眾人,緩緩開口道:“朕……實命不久矣,太子不堪重用,有損國威,即刻廢除太子之位,立七皇子允賢為太子,繼承大統。”
“兒臣謝過父皇。”
允賢立刻叩首謝恩,面上卻沒有帶著喜出望外的神色,彷彿早已篤定這一切會按照他的計劃進行一般。
老皇帝伸出手來,讓這位七皇子離他近些,附耳說了一句話。
“如此,我也終於算對得起純兒了,允賢,不要辜負你母親的期望,做一個明君。”
說完,便多了一抹笑容,眼睛亮了亮,在他已經極為枯黃的臉色上顯得分外不和。
這便是迴光返照了,大家的心中都有數,有人已經發出了抽噎聲。
不過是堪堪一柱香的時間,便有太監哀喊道:
“皇上駕崩——”
和瑞元年八月三十日,新皇登基已有三月,此刻,一位面容剛硬的中年男子正押解著一個人跪於天牢之中。
新皇身著明黃色龍袍,面色雖有些稚嫩,但仍是充滿九五之尊的威嚴。
“二哥,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意圖造反,此乃砍頭的大罪。”他平緩地說出這句話,聲音中帶著清冷,像是玄冰,讓聞者感受到徹骨的涼意。
一旁站著的,是布林哈齊呼卓,維護七皇子登基的重要大臣之一。
前太子嗤笑一聲:“早該料到你是個禍害,可惜,母后弄死了你的母妃,卻沒有除掉你。”
提到母妃二字,面前的新帝終於有了些大的情感波動,但也僅僅是一瞬,便恢復了正常,道:“既然朕的二哥及四哥五哥對朕如此不滿,便將你們廢為庶人,明日斬首示眾,府內男丁一律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女眷賜給軍隊,子孫後代也全部為奴。”
說完這些,新帝厭惡的看了自己那二哥一眼,轉身便走出了天牢,身後還跟著呼卓。
“此事讓愛卿費心了,朕知道你對父皇也是忠心耿耿,聽李全說你夫人要生了,快些回去吧。”
呼卓心中一喜,跪地道:“多謝皇上恩典,這都是身為臣下應該做的,以後也必將為皇上效力,微臣今日先行告退。”
皇上扶起他,並目送他遠去,這才回了養心殿。
“李全,你是如何得知布林哈齊家的事情的?”
被稱為李全的貼身太監見皇上對這事情有興趣,便開始講:“皇上不知,呼卓大人家福氣好,京城人人羨慕著呢。”
皇帝皺了皺眉:“朕如何不知,不就是有幾個兒子。”
“哎呦皇上英明,但是呀,這次呼卓夫人這一胎,是雙生胎。京城裡都說呼卓家有福,正好也趕上皇上登基,這是好兆頭呢。欽天監的人上回不是也提了一嘴?”
古人信祥運,這麼一說,皇上也被勾起些好奇心:“那就等有訊息了告訴朕。”
“好嘞,”李全見哄了皇上高興,又繼續說:“您之前應了鈴嬪娘娘說晚上去那裡,這……”
皇上聽聞,神情又冷了下來:“父皇到底崩逝沒多久,朕不想總去後宮,給朕推了吧。”
李全聽聞立刻哭喪著臉:“哎呦我的皇上,您總這麼幹,答應了又說不去,奴才也實在沒有法子了。”
“……”不是他故意這樣為之,鈴嬪家室好,又有些小性子,他總是先嘴上答應著應付過去罷了。
皇上沉思半響:“那就說朕擔憂大祺國的吉兆,留在養心殿等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