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父仇人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周韞一想到武有詮當時錯愕難堪的表情, 整個人似被雷劈過一般僵硬站在那兒，任由手裡的魚跳動著逃離鋪子。
“魚跑了。”周韞溫聲提醒，“看塊頭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武有詮錯愕的神色慢慢褪去, 防備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周韞，連同聲線也比往日粗沉許多：“你是誰？”
周韞將手裡五顏六色的袋子提起來讓他看個清楚，彎唇：“很明顯，附近住戶上街買菜。”
“不可能！”武有詮察覺失態, 看了看周邊都在忙碌做生意的商鋪老闆們，壓低聲再一次質問，“你到底是誰！”
周韞盯著他看了許久, 無法將面前這張臉和過去海邊的那張臉重合，若非嘴角右邊那顆痣，她簡直難以將他和武有詮掛鈎。
常說人到中年多多少少會變樣子，但多是指身材發福或發量不保，像武有詮這般變動, 可以說是少見。
武有詮被盯得心裡發毛, 礙於在外面不能影響自己做生意，脫下幹活的塑膠手套，來到周韞面前低聲提醒：“進去說。”
菜市街有不少年頭了，根據當時市面上的風格所建，每家擺攤的鋪子後方有一個不大的玻璃隔間，裡頭用於擺放貨物或擔個床, 累的時候休息片刻, 往那兒一躺既能看店也方便人過來買東西叫到人。
武有詮在裡頭擺滿了貨箱, 隔間玻璃上方掛了藍色方格窗簾，等周韞進去後，首先第一件事便是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接著關上門，擰下鎖扣。
沒有外人在場，他不必再偽裝，看周韞的眼神眯得很細，迸發出危險的眸光。
“我還在納悶老客戶裡多是年紀大的人，誰家還有你這個年紀的姑娘，看來你接連幾天來這兒買菜，就是為了找我麻煩吧？”
“麻煩？”周韞隨手將自己手裡的袋子放在一旁貨箱上，又尋了個椅子坐下，“你平時忙生意一站就是一天，這會兒得了空不坐坐？”
武有詮盯著她不語，半晌，朝身後摸了把椅子坐在周韞對面，兩人之間隔著不大的空地，也是玻璃隔間裡唯一的動線。
“我在這兒幹了不少年了，就沒見過你，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宏西鎮人，應該是從遠地方來吧？”武有詮開啟天窗說亮話，“節省大家時間，不如直接表明你來意。”
任何時候心虛的人才會站不住腳，想盡辦法打聽到自己想要的資訊，或好言相勸，或探聽虛實，亦或是恐嚇。
武有詮的態度恰恰給了周韞信心，他身上確如周思晴所言有一個很大的秘密，所以任何陌生面孔於他而言都是危險的。一旦察覺不對，自動升起防備狀態。
周韞低頭輕笑：“別緊張，就是想和你敘敘舊，我很好奇碩騰曾經的骨幹怎麼會淪落至此呢？是宿沅那樣的大城市待著不舒服還是宏西鎮確實有過人之處？”
武有詮就是宏西鎮人，小鎮裡少有的大學生，拼了命往上爬，比別人付出更多心力的人，豈會甘心待在小鎮裡窩囊一輩子？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去留問題用不著告訴你！”武有詮雙手搭在膝上，開始下逐客令，“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兩年前有一位名叫阿司的女人來找過你對嗎？”周韞清楚地看見武有詮再一次失態，相較於第一次，這次的失態恐懼中裹挾著不可思議，雙眼圓瞪，似乎很難相信她和阿司會有牽連。
而周韞一句阿司讓武有詮怔愣許久，聲線瞬間啞了，不相信地打量她。
“你該不會是沈毅楊的……女兒吧？”
“不像嗎？”周韞微微一笑，“可惜我父親不在了，否則倒是可以做個親子鑒定向你證明一下。”
毫無顧忌的諷刺卻叫武有詮嚇得當場起身，猝然間的行為撞倒了身後的椅子，倒在水泥地上砸得“哐當”響。
周韞淡漠的表情靜靜地望著他。
“怎麼可能！”武有詮沒有去扶椅子，垂眼四下亂看，“不可能，怎麼可能！”
“如果你現在開門離開，我可以向你保證，第二天整個宏西鎮大街小巷都會貼上一張，武有詮謀財害命的宣傳單，要試試嗎？”
周韞的威脅很管用，他打消了想跑出去的念頭，站在一堆紙箱前，仍防備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