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氣離開 總要讓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高興……
病床上的人沒有看她, 目光微轉,落在窗沿的小盆栽上,“我以為那小子在你面前什麼都說了, 沒想到還帶點腦子,知道就算枕邊人也不能全信。”
周韞對他話中的明指沒有太大反應,從開口到現在,沒有出現過明顯的情緒起伏, 即便聽出病床上這位的意思,仍面色清冷,回應的話也理智到極點:“挑撥離間的前提是其中一人夠蠢才會信, 聞澍縱然沒有對我交代清楚,於我而言不算什麼,我也有不願意分享的秘密,沒必要強求他必須一五一十和我交代,可以做這種工作的人通常稱為警察。”
“哼!”東叔轉回視線瞥她, “如果我說你並不能助他成事, 只會成為他的累贅,你又該如何?”
周韞就著他的問題思索一番:“這個世界上的戀人關繫有很多種,靈魂伴侶,生理性吸引,又或是一見鐘情,無論是哪種都有平衡的點, 我和聞澍是智性戀, 你與其擔心我成為他的累贅, 不如擔心他能否一直吸引我。”
她知道病床上的這位又要挑刺,趕在他開口前把話題掐斷:“您現在不承認自己是遊朔東也無妨,我也不會去詢問聞澍你真正的身份, 因為對我而言,遊朔東這個人已經進監,他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您如果沒別的事,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周韞低了低下巴,轉身離開。
“等等。”
身後傳來的聲音並未使她停下腳步,依舊我行我素,徑自向房門去。
“你說得不錯。”
“我就是他。”
“遊朔東。”
離房門還有一步距離,周韞伸手便能碰到門把手,而她沒有這樣做,等來了病床上那位東叔親口承認身份。
周韞深吸一口氣轉身看他,比起剛才平靜的情緒,此刻眸色中摻雜冷色,她站在原地盯著遊朔東,問起前塵往事:“你對於周伯岑殺害我父親的事知道多少?”
遊朔東視線慢慢垂落,知道她會有此一問,以回憶往昔必有的嘆息聲作為開場白:“周伯岑對你父親做的事是事後我才知,我所知道的僅是事情發生前周伯岑曾來找過聞弘,試圖從他這兒尋求生機,聞弘給他的回複是不為己所用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
這句話委婉卻給了實打實的方向,對當時急於解決公司的周伯岑而言,聞弘輕描淡寫的提議為他接下來做的事提供了前提條件。
遊朔東細細觀察著她臉上的微末表情,沉聲繼續:“對他們而言,擋路者不聽勸,自當尋別的法子解決,你恨周伯岑無可厚非,聞弘也幹淨不到哪兒去。”
周韞沒說話,她已經知道了答案:“您注意身體。”
遊朔東望著她轉過身的背影,再次開口:“你們有著仇恨,心性相似,報仇是必然,我不妨同你一次說個清楚,在我和聞澍制定的計劃裡,他做好了隨時沒命的準備。”
周韞聽著他的話,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慢慢放下,微微側臉:“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做好沒命的準備?”
“不錯。”遊朔東坦言,“如果你連這個準備都沒考慮過,接下來遇到的事危險重重,你確定自己願意關鍵時候把命豁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