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能聽得懂,但想要尋出問題所在,想要提出一些論點論據,嘿,卻是張口而不知所言矣。
這讓章惇有些挫敗,畢竟前幾個月前的時候,他可是能夠教導蘇允的啊,怎麼才多久時間,蘇允已經成長到了這個高度了?
哦,不對,蘇轍以前也沒有這個高度的,就算他所治乃是孟子,也絕沒有這麼多的新理論新看法。
關鍵是新理論新理念雖然多,但每一個拿出來都是符合經義、堂堂正正,符合中庸之道,那可就了不得了。
章惇雖然插不了嘴,但不妨礙他每天都過來旁聽,因為聽著實在是太痛快了。
蘇允與蘇轍的辯經,不僅內容上精湛流暢,兩人的辯論技巧,更是令人歎為觀止,讓人光是旁聽,就得到了無上的享受。
章惇自己聽了一段時間,便將自己的兩個大點的兒子給帶來旁聽了,這等頂級的辯經,只要聽了就有收穫,章惇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讓兒子進步的機會。
之後章若也來了。
而有一次蘇允與文煌華等人在一起的時候說漏了嘴,然後文煌華與楊柄非要來旁聽。
初次旁聽的文煌華與楊柄驚為天人,一下子便陷入了進去,天天抱著孟子以及《孟子集註》手抄本用功。
這當然引起了其他年輕人的注意,在他們的逼問之下,文煌華與楊柄透露出了這個辯經,然後多了二三十人的旁聽。
好在時間已經進入了夏季,每天晚上,蘇轍在院子裡點起篝火,備上飲水吃食,然後蘇允與蘇轍在院中坐著辯經,其餘人散落院子各處,看著二人辯經。
文煌華等人的到來蘇轍是樂見其成的,這是另一種方式的講學。
到了這個階段,其實《孟子集註》已經趨於完善了,也不怕有人來旁聽了,更不怕流傳出去。
相反,是該將其流傳出去了。
文煌華等人的到來,蘇轍開始轉變辯經的模式。
之前有段時間,他是以詰難為主,主要就是讓蘇允適應各種卑劣手段,但是現在卻是以引導為主,或者說捧哏為主,就是引導蘇允將《孟子集註》的精要一一說來,讓旁聽者更加容易理解,收穫更多。
知識的魅力在這個過程之中展現得淋漓盡致,文煌華、楊柄等人在聽了幾天之後,他們便再不願意與蘇允兄弟相稱了,每次見面,必行禮,口稱先生,且在蘇允講學的時候,時時奉茶、遞吃食、以弟子自居。
蘇允對此哭笑不得,跟他們說不必這般客氣,大家都是同學,跟以前一般相處是最舒服的。
但文煌華與楊柄卻是說了,以後他們便是蘇郎門下走狗,而且對外的時候,他們就要自稱是蘇門弟子了。
蘇允勸不動,只能任由他們如此。
不用蘇允推動,在徵取蘇允的同意之後,文煌華他們便在太學裡面傳播這《孟子集註》。
雖然沒有公開講學,但《孟子集註》已經慢慢傳播出去,太學生們也紛紛接觸到了這本書,看完之後一個個驚為天人,又快速的將其傳播給自己的身邊人。
於是,《孟子集註》在汴京,或者說在文人之間快速的蔓延,形成了一種看《孟子集註》的新風尚,甚至有人上青樓聚會也要談孟子談集註,頗有一種不談孟子集註便跟不上潮流的感覺。
這種風潮在秋闈到來,各地學子紛紛進京的時候被推到了一個高潮。
汴京的解試還沒有開始,但各州縣的解試早就結束了,因為考慮到各地舉子要進京趕考的緣故,州縣通常會先進行選拔,以方便舉子先進京活動交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