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胡來啊,這人這麼唔——”常曦還想掙扎一下,可重華也是行動派,直接吻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唇。
等煙花燃盡的時候,無玦還津津有味,腦殼上突然一陣疼,卻看見自己的孃親已經惱羞成怒,一掌拍過來了,他撒這腿子,跑得離常曦有些遠才道:“兒雖不才,到底是孃親血脈,孃親下手也不顧及一些,兒這心真真是好痛啊。”
“行了啊,臭小子,給你長臉了是吧。”常曦手中一閃,一個撣子出現,她追著無玦背後,那架勢也是氣勢洶洶,“戲都演到我這兒來了,我今日不教訓你,你都忘了你是誰生的了。”
“自然是孃親生的,父君可生不出來。”無玦扮了個鬼臉,嘻嘻哈哈的跑遠了。
重華一臉饜足的模樣,原先還想拉住常曦的,但無玦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原先有的動作就停住了,這小子的確要收拾一下,不然不知天高地厚。
上元夜,他的妻兒都在他的身邊,他如今已經知足了。
無玦是被拎著回來的,身上倒是沒有什麼明顯傷痕,可臉上卻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重華看他那可憐的樣子,這才出手解救了他。“孩子還小,日後慢慢教。”
“小,他這一把年紀了,也就你還說他小了。”常曦憋著一口氣,無玦的模樣雖然只有三四歲稚子的樣子,可年歲可不止這些,神殿裡可是躺了好幾萬年了,比凡世間人家的祖宗還要大了。
“本來就小,哼。”無玦傲嬌的別過頭,“孃親真討厭,兒明明就很小。”
母子二人差一點又要因此時掐起來,重華牽過無玦,道:“好了,你看那邊有猜燈謎。”
無玦才不樂意的跟著重華去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朝著常曦扭了扭小屁股,氣的常曦只想一腳上去,讓他老實一些。
燈會,猜謎,煙火,漸漸的人開始慢慢的少去,無痕也有些睡意,安安分分的靠在重華的肩上,昏昏欲睡。
常曦蹲在河畔,看著一盞又一盞的河燈遠去,歪過頭看著抱著孩子的重華,輕輕笑道:“重華,你有過什麼心願嗎?”
重華輕輕拍著無玦的背,想起許多年前,他也曾在河畔,放過一盞蓮燈,許下一個白首韶華,只是後來他們沒有結局。“有的,夭夭。”
常曦在等他說話,卻見他似乎沉浸在記憶裡,良久才開口,話中之意,十分蕭索,“那年河畔,我許下一個白首偕老,只是後來作罷了。夭夭,都說說出來不靈,可我埋在心裡數年,怎麼就也不靈了呢。”
“或許時機未到。”常曦起身,天空中有天燈冉冉升起,她指了指天空,“我們去許個願,心誠則靈。”
“許,許什麼願?”無玦迷迷糊糊醒過來,順著常曦的視線,瞬間清醒,使勁的想朝天空中的天燈伸去,“父君,我也想要。”
“好。”重華將他放下里,又牽著無玦的手,去小販那裡買了幾盞天燈。他手把手教著無玦,一舉一動都是父親的擔當。
“無玦,你許了什麼願?”常曦看著無玦那盞等升空,彎著腰問道。
“年年歲歲,有今朝。”無玦歪頭,一臉認真。“父君,你也放一個。”
重華含笑,將心願添上,親手將燈放了,夜幕裡,一盞盞天燈,隨著夜風,越來越遠。
“父君,你許了什麼?”無玦問道。
“年年歲歲,有今朝。”
“父君,你學我!”無玦嚷道,但是心裡卻是十分的開心。
常曦放飛一盞天燈,看著身邊的無玦鬧著重華,十分開心,臉上洋溢的笑容是她從不曾見過的,她面目含笑,閉眼合掌。
她為神明,人世祈求之人,可這一刻她還是想同這些黎民百姓一樣,像上蒼祈求。平素無二願,只祈求蒼生保佑她的孩子,一生展顏,不思憂慮。
願吾兒愚且魯,無病無災至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