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即位以來,又是大旱又是瘟疫,抽不出身來,只要給他時間,早晚能一舉降服北疆。
所以,和親只是拖延戰術,靜平年紀太小,她去最為合適。
長樂道:“臣女願意嫁去北疆。”
新皇眼眸淡漠,道:“孤說了,你可以拒絕。”
長樂垂眸,“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北疆國時常騷擾邊界百姓,搶女人,奪財產,百姓苦不堪言,長樂雖為女子,也盼望百姓不必流離失所,能有所依,日子安穩富足。”
新皇倏地撩起眼皮,沒放過長樂臉上每一個表情。
沒有仇恨,只有坦蕩。
良久,新皇道:“傳孤旨意,長樂郡主柔嘉居質,婉婉有儀,晉封為長公主,擇日出嫁。”
長樂微怔,因為長公主地位形同諸侯。
他原本不必如此,就算要和親,抬她為長樂公主便可。
長樂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她依舊平淡無波。
在她心裡,他是一個明君,僅此而已。
她俯身深深行禮,很謙卑地說:“願天下海晏河清,四海昇平。”
長樂緩步退出宮殿,大殿的屏風後面,季丞相慢慢走出。
皇宮的天四四方方,天空明明遼闊沒有邊界,偏偏在皇宮有了形狀。
長樂朝自己曾經所住的宮殿走去,一路上遇見了不少人,有一個三歲的皇子正在背書,那張臉,和新皇無比相似,一問,是皇后所出的嫡長子。
還有正在盪鞦韆的靜平,她並不快樂,眉間縈繞著淡淡憂愁,出神地望著湖面。
一宮女匆匆趕來,同靜平附耳說了什麼,只見靜平雙眸瞪大,滿是不可思議。
長樂很快移開視線,不徐不疾地回到宮殿,卻遠遠瞧見一個宮女立在門口,似在等候,走近了,宮女的面容才清晰,長樂恍惚憶起,宮女是國師宮中的婢女。
瞧見她,宮女雙眼一彎,似有些欣喜,屈膝行禮,“郡主,國師讓我把這個送給您。”
宮女伸出手,赫然是一個燕子形狀的風箏。
長樂愣了愣,不自覺地接過,陷入往事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