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路荔收緊簪子,比劃了一下,“在古代,他穿著官服,全身沾滿了血。
官袍是紅色,血也是紅色,後面宮殿被燒了,燃起了大火,天也是紅色。
我心裡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很想哭。”
她的話有些語無倫次,眼眶也漸漸紅了,情緒突然崩潰。
她把臉埋在楚寒星左肩,哽咽著說:“他為了救我,被許多人砍了很多刀,死了。
他那麼聰明,明明可以不用死……”
在心底堆積多年的悲痛一朝爆發,路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說著難過。
楚寒星抽出紙巾,輕聲安慰:“不要怕,已經過去了。”
過了很久,路荔才平復好情緒,擦乾眼淚,然後開啟鏡子開始補妝。
她擰開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一邊抽泣一邊用乾啞的嗓子解釋:“哭太久了要補水。”
楚寒星點點頭,捧出熟睡的楚白,“摸一摸,可以緩解心情。”
路荔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她輕輕用指尖摸了摸楚白的小腦袋,心中升起一種安寧的感覺,終於不再抽泣。
她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我很少哭,只是這件事在心底壓抑太久了,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講過,包括我父母在內。”
“我知道。”楚寒星把楚白放回兜裡。
路荔揚唇,把簪子交還,緩緩道:“兩歲的時候父母帶我去博物館,那時我已經能走路了,他們便把我放在地上,走著走著我就到了一個小房間,裡面堆了很多文物。
我好奇就想進去看看,結果被門檻絆了一下,地上都是土,不過土裡埋了一隻簪子,尖尖的那頭正對著我眼睛,季清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
他也太小了,拉不住我,但他很聰明,自己用手擋住簪子,我只是摔疼了,沒受傷。
但他當時流了很多血,幸好工作人員及時發現,他被送去醫院,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夢境加上兒時隱約的記憶,讓路荔一眼就認出當時是魂魄形態的季清,無論是出於哪一點,她都有義務救他。
楚寒星低聲道:“是這樣麼。”
路荔忐忑地問:“他時常魂魄不穩,是不是替我擋了災?”
“也不能這樣說。”楚寒星解釋,“女子體質天生屬陰,加上你前世功德,祖上蔭庇,且本身火氣旺,你眼睛會受傷,但不一定會和季清一樣魂魄出現問題。”
路荔懊惱地說:“可要不是我,他也不會十幾二十年來身體一直虛弱。”
楚寒星點頭:“不錯。”
路荔長嘆一口氣,“我感覺我欠了他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