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聲音在他的身體裡叫囂著說,「你從未像這天下的父親也一樣對我笑過一次,而今又為了這天下來求我,真是可笑。」
趙晉花費了很大力氣才把這個念頭給壓了下去。
他的指尖泛白,很是難耐。
「父皇,你我本就是父子二人,自然是這天下最親近的人了,而我也明白,你不只是我的父皇,你還是眾多皇子們的父皇,還是這天下百姓的主子,自然沒有精力分神來照顧我了,我明白。」
看來,他們負責二人之間的隔閡是過不去了。
帝王之家本該如此,沒有任何一絲親情可言。
皇上這個時候也不再強迫著他對皇室家族的一切用情之了。
「之前,我獨挑大樑,將整個趙國的土地把握在手中,才有了今時今日趙國的繁榮富強,絲毫不可否認,你確實是做的極好的,可與此同時你也要明白,你所擁有的這些都是因為你是我趙國的皇子。」
趙晉點了點頭。
皇上的警告向來就是點到為止的,他從不輕易戳穿任何一件事情。
可總是這樣一點一點的來點醒你,如若有人執迷不悟,或者是裝作無所不知的樣子,自然下場是不怎麼好。
可是皇上一向以來就是孤傲的,他從不肯承認除了他之外任何一個人的才貌幹志。
更不允許一個將要繼承自己王位的人如此不聽自己的話。
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趙晉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皇上本無意立他為太子,如若沒有朝廷大臣的一眾反對,如果沒有自己死裡偷生的殺敵斬將,又怎麼會有今日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最後,他們負責二人的這場談話快要進行到結尾了。
皇上最後轉過頭對他說,「皇室家族向來是殘酷的,就算我現在告訴你要善待你的哥哥弟弟們,恐怕有哪一日我不在了,你必然不會這麼做,所以今日我要告訴你的是,天在做人在看。」
皇上咳嗽著離開了。
一個帝王的背影總是如此孤單,他在強撐著一切。
他身後的權利,以及一切的一切,馬上就要歸為他人了。
趙晉拍了拍胸口處,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了共情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