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其實不贊同張順這個時候去冒險,可主子有令,他不得不從。馬車來到張府附近,還沒靠近張府,就聽到了震天的哭聲。
“冤枉啊。”京兆司的人押送張府家眷出來,張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孩子,母親,一個個被京兆司的人押往大理寺,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一時間,恨意滔天。
丞相他們不是說,日後一旦東窗事發必定會護住他的家人嗎?現在呢?現在還沒有東窗事發,。他們就打算捨棄他了?
“老爺……”張府下人認出張順,扯著衙役大聲喊道,“我家老爺就在那邊,你們趕緊去抓他……”
下人的一聲尖叫,不僅驚動了護衛,也驚醒了張順,張順顧不上和妻兒說句話,便如喪家犬般,跑進市井,利用人流,躲避官兵,最後躲在一家醋坊的醋缸裡才躲過一劫。
張順不知道在醋缸等了多久,一直到腳麻,腿麻,再也蹲不住時,這才從醋缸出來,出去打聽訊息,與友人說的一樣,他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禁衛軍統領了,他現在,就是通緝犯,喪家犬。
從前,他最看不上的程剛,現在頂替了他的職位,成了新任禁衛軍統領。
整個中都城,大街小巷,都是他的通緝令,張順沒地方可躲,想盡辦法,最後躲在一個鄉下漢子的牛車裡,出了城,可身無分文,又是欽犯的人,離開中都城,能去哪裡?他的家人還在京兆司,張順沒地方可去,又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張順一路糾結,等他回過神時,人已經到了王家村。趁著漢子搬東西時,張順從牛車下面出來,躲進了村子的土地廟。
土地廟地方不大,但是因為經常有人來的緣故,裡面打掃的倒是乾淨。
土地廟後面還有一個小房間,張順躲在裡面,綽綽有餘,天寒地凍的,張順躲在裡面,疏離思緒。
從出事到現在,將近一日光景了,丞相和太師的人,誰都沒出現過,張順不傻,相反很聰明,他其實心中已經猜到這意味著什麼了,可依舊不死心,出去找村子裡的流浪漢幫他捎口信。
可是天黑,流浪漢回來,丞相的人也沒過來,張順徹底死心。可他氣憤,不甘,又無處發洩,只能拿身邊之物發洩,腳下提的太重,踢到了旁邊的石墩。
“土地廟有人。”
夜色漸濃,京兆司的人幾乎將中都城翻過來了,也沒有找到張順,“公主,可要再多派些人出去找?”
已經一整日過去了,中都城被京兆司翻了不下三遍,若張順還在中都城,應該早就被發現了才對,可到現在為止,不管是官府還是暗衛那邊,都沒有張順的行蹤,恐怕,他不在城裡。“派人去城外找,最好讓人多注意一下四周的村子。”
雲姬疑惑,“為何要注意村子?”
“張順的家人都被住到了大理寺,張順這個人雖然心思不正,可對家人,還算有幾分情誼,所以我猜,他會想救他的家人,可現在,中都城已經被官府的人圍的水洩不通,他若留在城裡,不僅救不了家人,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牽扯進去。”
“公主的意思是說,他離開中都城,看似是想逃走,實則是躲起來,打算找到機會後,再進城救人。”雲姬見姜纓點頭後,趕緊說道,“奴婢這就派人去京郊附近的村子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