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假過後的第三天,雷鵬來了。
看到是雷鵬進來,楚天齊預感到,肯定那事麻煩了。他既期盼對方快點說出答案,又擔心對方說出來。
雷鵬也一改往日的大嗓門,而是坐到沙發上不停的低著頭抽菸。
“說吧,什麼結果?”楚天齊先開了口。
雷鵬繼續低著頭:“鞋碼對上了。”
就這五個字,意思再明白不過:你楚天齊不但沒有被排除懷疑,反而嫌疑更大了。
“哦”了一聲,楚天齊沒有說話,也點著一支香菸吸了起來。一時間,屋內煙霧升騰,味道嗆人。
雷鵬說:“只有靠你自己了,別人誰也幫不了你,應該想起來了吧,沒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只要你現在告訴我,我馬上去核實,爭取第一時間洗脫你的嫌疑,頂多不超過這周,就還你清白。”
楚天齊搖了搖頭:“想不起來,永遠想不起來。”
“你到底怎麼回事?我就不相信你想不起來,除非那天你被外星人擄走了,除非從那天開始,你就失憶了。”雷鵬說了兩句氣話,又語氣一緩,道,“哥們,別賭氣了,有什麼難言之隱,你都可以說出來。不會又有什麼需要保密的事吧?即使有的話,你也必須講出來。換句話說,我現在就好比你的醫生,對醫生是不需隱瞞,也不能隱瞞的。”
停了一會兒,楚天齊搖搖頭:“就當我被外星人擄走了吧。”
“你……你倒真會順杆爬。”雷鵬氣不打一處來,“我告訴你,就你現在的態度,對你一點沒有好處。”雷鵬站起身來,徑直推開套間屋門,說道,“進來,到這兒說。”
楚天齊雖然不準備說什麼,但他也擔心兩人的對話被有心人聽到。他沒有說什麼,乖乖的跟著走了進去。
關上套間屋門,雷鵬語重心長的說:“哥們,現在你的鞋印比對結果,領導那裡已經有了,這還是我左壓右壓拖到的現在。領導已經多次督促我,要我抓緊時間,省廳那裡催的很緊,省文物局也一直在催……”
楚天齊大聲道:“我就奇了怪了,你們警察不去找真正的犯罪分子,反倒成天盯著我不放。你們也不想想,我要那東西有什麼用,我能往那弄。我好歹也是堂堂的國家幹部,是全縣唯一的雙料正科主任,我有什麼理由做那傻事,我瘋了不成?不該我說,你們警察就是一群酒囊飯袋,就知道拿老實人開刀。”
雷鵬“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你少胡攪蠻纏,還把整個警察隊伍扯進來了,還否定了我們的工作?現在找你就是正找,換做誰都得這麼做,誰讓你是知情人,誰讓你說不清那天的去處呢?你少拿無稽之談搪塞我。我告訴你,你這樣的態度,對你不但沒有好處,還會越來越為利。如果換一個人,不會有我這樣好態度的,你想想吧。”
“少來這一套,不是我就不是我。現在光是開發區的事,就讓我焦頭爛額,結果你們又來添亂。要早知道這樣,我瘋了,非得下*賤的把這訊息告訴省文物局?我真是自找麻煩,自找無趣,那時真他孃的不如把那個破洞填了。”楚天齊不停的發著牢騷,“他孃的,也賴我,沒事弄那個破拓片幹什麼?真是閒得蛋疼。”
雷鵬手指著對方:“虧你還是正科幹部,說的這叫什麼話?簡直就是滑稽,就是混帳話。我告訴你,如果你還什麼都不說的話,局裡就會換人,就會按照正常程式推進,到時你就更被動了。你現在跟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會對別人講,即使擔點責,我也認了。要是換成別人……”
楚天齊打斷對方:“換吧,早換人早省心,省得你成天叨叨個沒完,煩死了。你走吧,讓別人來。”
“真不識好歹,等別人來了有你好受的。”雷鵬站起身,向外走去,“到時不但滿城風雨,恐怕暫時工作都得放下了。”
楚天齊沒有說話,任由對方說著,聽著對方的腳步聲到了外面屋子。
腳步聲停下來,過了一會兒再次響起,雷鵬又走了進來。站在那裡,雷鵬又嘆了口氣:“哎,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要不這樣,你回憶回憶,還向誰說過發現那個地方的事,包括無意中說到的。”
楚天齊沒有說話,低下頭沉思起來。這件事最先知道的是寧俊琦、夏雪,剛前幾天柯興旺也知道了,鄭義平知道的更多一些。可這些人他能說嗎?不能說。而且他們肯定和盜墓的事沒有一點關係。自己現在成天糾纏在裡面就夠麻煩的,不能再把他們牽扯進來,而且要是說出領導的名字。一旦他們被問到此事,那他們還不把自己恨死?尤其柯興旺能給自己好果子吃?
也罷,也罷,就我一個人扛著算了,扛到幾時算幾時,大不了這一堆這一塊。楚天齊賭氣的想著,說出的話也是氣性十足:“沒和別人說過,就現在和你說了。”
“你……你無賴,混蛋。”雷鵬被氣的爆了粗口,“你楚天齊也是識文斷字,也是明事理的人,本來很簡單的事,你非要他孃的弄的難以收場。我告訴你,一旦換了別人,有你好果子吃,你馬上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