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點多,楚天齊醒了。
昨晚躺下較早,睡著的也很快,除了弟弟回來時短暫醒過一次外,一直睡的非常踏實。儘管天還不亮,但楚天齊感覺精力充沛,便起來了。
在西屋炕上睡覺的,就是楚天齊哥倆。昨晚弟弟楚禮瑞回來的時候,好像已經後半夜了,現在睡的正香,呼嚕打的也震天響。
楚天齊沒有驚動弟弟,而是穿戴完畢後,直接走出家門,到了後山上。
樹林還是那片樹林,但空地已不是那塊空地。儘管現在是冬季,但原來那片練功空地上已經滿布荒草,顯見沒人經常來這裡,夏季也必是草木茂盛,和其它處空地並無差別。
本來想在兒時的記憶之所練上一通,但看到眼前的情形,也就沒了練武的興致,便只是在這裡閉目調息一番,希望找找以前的感覺。但試著找了找,還是沒有那種感覺,只好改為在樹林周圍轉了轉,還上到了旁邊的小山包。
野外積雪很厚,小路上也不時出現積雪化成的冰,不太好走,不過這難不倒身手矯健的楚天齊。僥是這樣,但還是比平時費力,上到山頂的時候,他身上也感覺熱乎乎的,似乎還微微帶汗了。
天光大亮的時候,楚天齊從後山下來,沿途遇到個別鄉親,他也急忙與對方寒暄,及時敬上一支香菸。
回到家中,父母已經起床,父親在打掃院子,母親開始做飯了。楚天齊趕忙和父親一起收拾院子,並且又劈了一些過年生旺火用的木柴。
早上九點多的時候,吃完了早飯,母親收拾餐具、洗鍋,楚家爺仨開始享受飯後一支菸。
一支菸還沒抽完,家裡來客人了,來的是青牛峪鄉鄉長陸勇,還有常務副鄉長郝曉燕。另有一個不認識的小夥子,應該是鄉長的專車司機。
有客人到來,爺仨趕快從炕上下來。
楚天齊急忙迎上了手提禮品的陸勇,與對方握手,並與郝曉燕、小夥子打招呼。
郝曉燕和小夥子還在繼續往屋子裡拿東西,陸勇則對楚家人挨個問候了一遍,言稱是給大叔全家拜年。
楚天齊把陸勇讓到椅子上,遞過香菸。看著地上堆著的禮盒、包裝袋,對陸勇道:“來就來吧,怎麼拿這麼多東西?太多了,一會兒再多拿回點。”
陸勇擋開對方遞來的已經打著的火機,自己點著香菸,說道:“楚黨組,哪有送出東西再帶回的道理?這些東西不值錢,都是家裡一些日常用品。再說了,這是看望大叔、大娘的,我做為晚輩孝敬長輩是應該的。”
楚玉良接了話:“陸鄉長,你平時就沒少照顧,現在又拿這麼多東西,太客氣了。”
陸勇馬上起身,握住了楚玉良的手,顯得很是激動,“大叔,當年您為了給受傷的常文老師採藥,不幸從懸崖倒下來,致使頭部受傷出*血,昏迷不醒。在醫院經歷了九死一生,之後恢復記憶、身體復原又用了兩年多時間,現在看您走路還不太利索。您老是見義勇為、捨己為人的大英雄,不但我尊敬您,全鄉人民都愛戴您。
您身體有傷病,大娘身體又不好,但就是這種情況下,您還是毅然讓兩個兒子為黨和政府做貢獻,為國去盡忠。您的長子,也就是楚黨組,不遠千里,去守護幾十萬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您的次子又為繁榮地方經濟做著貢獻。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您堅決支援他們選擇了前者,當然他們為國盡忠也即是在盡孝,是一種大孝。就衝您和家人做的這些,我們對您的照顧遠遠不夠,太微不足道了。”
看著陸勇感動的淚光盈盈的樣子,聽著陸勇的“肺腑之言”,楚天齊感覺很怪,很不習慣。
平時楚天齊在和家裡通話的時候,也聽父母說起過陸勇對家裡的關照,政府的一些照顧政策從來沒少過楚家的。他當時對陸勇很是感激,感激這位黨校同學的照顧,想著這次回來要專程去拜訪對方,表示自己的謝意。
結果對方先一步登門,帶了眾多禮物,而且不等自己表示感謝,已奉上了一堆奉承的話,把父親腳的殘疾,竟然說成是救人致殘後遺症。今天陸勇一進門,就稱呼楚天齊“楚黨組”,讓楚天齊一時不好稱呼。無論稱呼對方老同學或是陸鄉長,似乎都不合適。尤其有些話意思到就行了,如果說的這麼直白,又昇華到這樣一個高度,就太假了。反正楚天齊是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