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博山爐頂香菸嫋嫋,木桌上茶香盪漾。
所有人都盯著李清閒。
薛河山心中稱量梁開世與百鶴天船的分量,又重新稱量了李清閒。
趙青川手指輕輕蹭著椅子扶手。
李清閒微笑道:“梁長老定然是為薛老哥賀壽來的,走,咱們去迎迎。”
那呂白棠看了一眼薛河山,想了想,沒說話。
在場眾人哪裡不明白,紛紛起身說要去迎接。
李清閒在前,薛河山等人在身後或兩側,說說笑笑向外走去。
走出屋子,抬頭一看,高空之上,一艘百丈白船正在徐徐下降,白船周圍,環繞一百零八隻十丈長的白鶴狀法器。
當年妖族南侵,古玄山便以百鶴天船橫空大河,堅守百里防線,三年不破,妖族知難而退。
一路上,薛家家丁紛紛提前避讓。
大管家薛義懷搶先快走,在前面開路。
薛義懷心中思忖,古玄山雖然這些年敗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底深厚,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冒出個天才超品,不能慢待。
一邊走,一邊取出傳訊符盤,給家主傳訊,只講兩件事。
一是薛河山走路比李清閒慢一瞬,二是梁開世為李清閒而來。
傳訊完,他已經走到正門,門口正中紅毯鋪路,鞭炮紅紙厚厚一層,兩側擺開流水席,人來人往。
他未走近門檻,便目光一冷,等走出門檻,再次微微眯起眼。
正門左側第二桌那裡,地上橫七豎八倒了十幾個人,眾多賓客將那裡團團圍住,兩夥人一南一北對立。
雙方皆身上掛彩,口角帶血,甚至還有一人折了手臂。
雙方暫時停手,正在口舌上交鋒。
薛義懷面如冰霜,掃視雙方,立刻認出兩人。
一個叫薛子文,見過兩面,還是跟在薛子言後面,自己跟薛子言見過幾次,說不上很熟。
一個叫薛齊戶,原本不姓薛,但改姓薛,之後便一直以薛家人自稱。此人是個出名的潑皮,善於鑽營,臉皮格外厚,攀附了不少薛家人。
身為薛家大管家,他對薛家各支風吹草動了如指掌。
薛義懷立刻想起,當年薛子文與薛齊戶似乎有過小衝突,最後薛子文找上薛子言才化解。
這時候,一個機靈的管事跑過來,快速說明事情經過。
“薛子文一家被趕出薛府,只能在街上吃流水席,臉上掛不住。那薛齊戶這些年順風順水,鼻孔朝天,看到當年的仇人,自然就嘲諷兩句,那薛子文的妻弟向自在看不過,回敬了幾句,後來雙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我們本以為是一面倒的,但哪知那向自在竟是個中品,身後還跟著兩個五品,等向自在差點受傷,才出手,下手真狠,直接倒了一地。兩人自稱神魔盟的,我們正要進去稟報……”
薛義懷聽到一半,便明白了七七八八,那薛子文惡了薛子蘭,而薛子蘭又是薛河山的孫子,薛齊戶又跟薛子蘭多多少少有點關係,那事情就好辦了,但聽到兩人是神魔盟的,猛地想起剛才的李清閒。
薛義懷扭頭一看,抄手遊廊深處,李清閒和薛河山一行人正走出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