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這話還沒說完,便被何氏幽幽的抱怨:“大姑果然還是誤解了我,以為我是有意不敬大嫂,我何嘗與大嫂爭執衝突?回回都是心平氣和與大嫂理論,我關愛維護康哥兒是一回事,但怎麼也不會為了康哥兒就抱怨嫂嫂……”
三夫人並不和何氏理論,繼續說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經莫問道長測卜,卻稱嫂嫂根本不犯妨克子女的命格!”
今日三夫人可不是隻在母親面前與何氏相爭,眼下不僅是兄嫂在座,甚至還有伍尚書與伍二弟在場,除了小一輩的子弟不在,一家人可謂相會一堂。
當然,他們都不知道視線之外,還有渠出這麼個亡靈旁觀。
渠出先看一眼肖氏,見她坐在伍大老爺身側,垂著眼簾頗有些心虛的模樣,但或許是因為“爭子”的慾望到底佔據上風,尚能穩住心神聽從小姑子的安排,沒說莫問道長根本就沒講過這樣一番話的實情……總歸是,雖無演技卻還不至於露餡,損毀了大奶奶的苦心安排,渠出便放下心來。
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何氏身上。
這個其實一點也不聰明的女人,今日竟像是預料到三夫人召集眾人是為發難一般,看上去打的仍是梨花帶雨一番顯得楚楚可憐的盤算,不知帕子裡有什麼玄機,用來往眼睛一抹,立時便引出淚水來把妝容衝得一片狼籍。
她竟根本沒想著質疑莫問道長究竟是不是術法高深,聽她哭道:“這命格之事,也許會有更改,說不定嫂嫂因上蒼庇憐,如今的確不再妨克康哥兒,可康哥兒畢竟是我含辛茹苦教養長大,老太爺老太太在上,還望體諒兒媳這麼些年的苦心,莫要逼著兒媳同康哥兒斷了母子一場的情份。”
伍老太太便先動了惻隱之心,先開口道:“康哥兒襁褓之中本有弱症,的確多得老二媳婦衣不解帶一番照顧,漸漸有了好轉,生恩雖大,養恩又何嘗能夠割捨的?依我看來,也不必再折騰了,待康哥兒日後成婚生子,讓康哥兒的子嗣奉老大夫妻兩為祖父祖母便是。”
“母親,女兒懷疑的是從前斷言嫂嫂妨克子女的術士根本就是為人指使,不可不追究。”三夫人斬釘截鐵說道。
渠出眼看著何氏一個緊繃,險些忘了繼續“楚楚可憐”,緊跟著也拔高了聲兒:“大姑這是懷疑我收買術士與大嫂奪子?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兒子,何故行為這等惡事?!”
“我並沒有質疑弟婦,只不過提出究察此事,弟婦不用驚惶。”三夫人道。
而伍大老爺也幾乎立時開口贊同:“兒子亦覺此事必須察究,另,既然如今證實娘子並無克子命格,怎能仍舊不正娘子與康兒的母子之名?弟婦確然對康兒有養育之恩,我與娘子一直就心存感激,但還請父親母親體諒,畢竟康兒乃娘子十月懷胎所生,娘子既無過錯,再行阻止母子相認豈非不顧人倫?娘子為康兒生母,弟婦為康兒養母,康兒能受兩份關愛,是幸非害,我與娘子,也勢必嚴教康兒不敢有忘二弟與弟婦的教養之恩。”
這話落地之後,渠出終於從何氏眼中看見了一抹顯然的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