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我竟送了他的老命!”說著不覺雙膝一軟,就地跪了下來。一面抽泣著央求:“府尊老爺,可憐小人,我委實不是有意傷害他……一時失閃了手,多灌了該死的烈酒。”
王珉這時候雙目緊盯著金日昌,說:“我再與你看一樣東西。”說著從一個小盒子裡拿出了那枚扳指問道:“金日昌,你為什麼說不曾見過它?”
金日昌老大委屈地說道:“小人一時不知那位先生是衙裡的官爺,不便與他細說。”
“我再問你,那個波斯胡姬究竟是什麼人?”王珉窮追猛打,繼續發問。
金日昌聳了聳肩,說道:“小人實不知那胡姬是誰。她衣衫破舊,行動詭譎,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小人看到她她左手沒有小指尖…….但無庸諱言,她長得十分標緻。那天她來鋪子打問這枚扳指值多少銀子,我心中思忖,這端的是件罕見的首飾,至少也值一百兩銀子,古董商有慧眼的恐怕三百兩都肯出。我告訴她典當十兩,絕賣二十兩。她劈手拿去了扳指,說了一聲她不賣也不典,接著就走了。從那之後卻再也沒見過她。”
“有人見你與她私下嘀咕了不少話。”王珉厲聲說道。
金日昌的臉“涮”地一下漲得通紅。
“我,我,我只是提醒她一個人行走須仔細防著歹徒。”金日昌喏喏的說道。
“金日昌,你莫要耍滑頭,本府問你,究竟你與她說了些什麼話?”王珉繼續問道。
金日昌遲疑了半晌,抬頭又看了看王珉嚴肅的臉色,尷尬地答道:“我只說要與她去茶樓會會,她突然作色,叫我斷了這個邪念,說她哥哥就等候在鋪子外面,他的拳頭是不認人的。”
在一旁的李路突然拂袖而起,對王珉說道:“至正(王珉的字),立刻將這個金日昌押進監牢,正是他殺的人。”
王珉喏了一聲,然後就一揮手,四個大漢立刻上前動手。金日昌欲想掙扎,哪裡還動彈得了。
在金日昌被押下去之後,李松益忍不住說道:“那夥計並不曾說金日昌與那胡姬爭吵,只說私語了一陣,想來是那胡姬接受了金日昌的勾引。金日昌說的‘她突然作色’則發生在他倆會面之後,這才是微妙之處。金日昌動了邪念,到頭來卻給自己帶來了麻煩。那胡姬與她哥哥以及那個被殺的老傢伙是一夥的,這胡姬往往是引人上鉤的香餌,一到那會面的茶樓,她便驚呼求救,於是他哥哥與那老傢伙突然衝出來,訛詐他的錢財,這是人人皆知的仙人跳了。”
“仙人跳??”王珉吃驚的說道,而一旁的李路則微微一笑,這仙人跳的把戲在後世有的是,都是用女人作誘餌,引誘好色之徒上當,然後敲詐勒索。想到這裡,李路點點頭,“嗯,繼續說下去……”
見李路點頭,李松益高興起來,他繼續開動自己的腦洞,“應該是這個金日昌設法逃了出來。當他坐轎到半路,或是第二天坐轎,又被他們一夥攔截,在一陣混亂裡金日昌把那老傢伙打翻在地。當他後來從道路邊的天竺小販口裡得知那老傢伙已爬起來上山去時,他便尾隨而去,在半山腰上用一塊石頭將那老傢伙砸破了腦殼。他有力氣,且熟悉山上的道路,於是順手將屍體背到那間荒涼的小茅棚裡。這時他想到不能讓這老傢伙的身份被人發現,他就在那茅棚外的大砧板上切去了死者的四個手指,把他殺人的事實掩蓋起來。至於他如何能切得這般齊整,又不留下血跡和指頭,卑職一時尚無法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