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吏們的話像重錘一樣敲在老狐狸的心上,這還僅僅是萬年一縣的資料,五百家左右近親結婚的家庭,就有一百多個近親家庭生下了近三百個智障兒,早夭的孩子更是多達兩百,這裡面最大的悲劇是,在萬年縣杜家莊有一戶人家連續生了六個孩子,兩個個早夭,三個智障,還有一個乾脆生下來就沒腿,最後這對夫妻連同孩子一起瘋了,至於年幼女子生產難產的事例更是數不勝數。
長孫無忌他雖然已經相信了李路的話,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是當著一串串觸目驚心的數字呈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依舊心中依舊惶惶的,這還只是萬年一縣的統計結果,就已經如此之多了,整個關中地區呢?甚至是整個大唐又有多少呢?這簡直就是無知造成了的人倫悲劇,偏偏人們還在沾沾自喜說其為親上加親,這是何其的諷刺啊。
“長孫伯伯,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可是在很多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不一定為虛,這世上騙不了人的就只有那些冷冰冰的數字!當然前提是這些數字的來源要準確!!!”李路有些感慨的說道,他說完了看向一旁的長孫衝說道,“蟲子,哥哥說的不錯是吧?”
他話剛說完,就聽得長孫老狐狸說道,“知遠,老夫代表長孫全家承你一個人情,只要日後你不是要求太過分,像什麼造反之類的要求除外,其他的你儘管開口!!!”
呵呵呵,讓老狐狸欠人情,可不容易啊。這個人情先留著,好鋼要留在刀刃上嘛。
老狐狸拿著文吏們整理的資料,連夜入宮見了李二,李二一看長孫老狐狸手中的資料大吃一驚,這不僅關係到自己的閨女,更是關係到自己統治的大唐的未來,若是繼續親上加親,早婚早孕下去,那自己的大唐未來不敢想啊。
李二把房玄齡岑文字王珪這些文武重臣連夜叫到自己的御書房,就連在家休養的杜如晦也被叫了過來,在看到長孫老狐狸那詳實的資料之後,大唐精英們頓時傻了眼!
在短暫的吃驚之後李二和他的宰相們就開始商量如何應對這個棘手的事情,這幾個人都是人精,沒多久就拿出來了辦法,以前三代血親結婚願意和離的就准予和離,不遠和離的就當特例放過,反正從今往後只要在大唐,三代血親之內,禁止結親,無論是世家大族還是普通百姓,都一樣,不許近親結婚。
至於那婚配年齡,李二和大唐宰相們決定嚴格把關,執行男二十,女十六的婚配年齡!為了大唐的未來,李二還有幾個大唐宰相們使勁了渾身解數,講事實,擺道理,硬是不可思議的說服了在大唐影響力甚至在皇家之上的五姓七家的族長和族老們,有了他們的配合,大唐的新人口政策執行情況變得也順利起來......
“阿棧那娃子準備回西陵,可是朕想要留他在長安.......你們快給朕想個招,朕不能讓這娃子放任自流!”李路折騰的這事兒,就是救了長樂那個小蘿莉,從這裡李二又看到了李路的厲害,這樣厲害的人物,竟然還是自己屬下的諸侯王,和嶺南馮盎一樣的存在,李二很想把李路留在長安,不放他會西陵,可就是沒有合適的藉口,這小子部民數十萬還有十萬鐵騎,他李二要是真這麼做了,那後果不堪設想。李二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對著自己的絕對親信房玄齡,杜如晦還有長孫老狐狸說了這麼一句話。
“陛下,老臣願意親去西陵看著知遠那孩子!相信有老夫在,他不會做傻事的!”杜如晦突然說道,“反正老夫是他的病人,還需要他開方子不是?”
“克明,你這只是權宜之計......陛下,要施恩,莫過於結親啊.......”房玄齡捋了捋三尺長髯笑眯眯的說道。
“結親?玄齡,你不是糊塗了?你我克明還有陛下一起審定的律法中明文規定了同姓不親,何況這小子還是宗親.......”長孫老狐狸驚訝的說到。
“話不能這說,知遠是宗室不假,可是他這支宗室和陛下血緣差的有些遠,是不是?三代血親婚配出問題機率不小,五代之內,就大為減少,陛下和知遠差的可是十幾代啊,不客氣的說,要不是知遠堅昆部是主動歸附,他這個皇親就不應該認!”房玄齡說道,老奸巨猾的妻管嚴果然厲害,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實質,“如果陛下接受不了,可以在國戚之中廣為挑選,認為義女嘛!”
長孫老狐狸和杜如晦也基本認可房玄齡左後的那句話,哼哼,給你一個大唐的媳婦兒,還怕拴不住你小子的心?李二一想,這主意不錯!
可憐的李路還不知道,李二還有大唐的老狐狸們正在算計他,他還在交代自己在大唐佈下的商團還有暗子,要他們該做生意就做好生意,該潛伏的就好好潛伏,不要讓李二他們發現了。啥,你問李路為啥要在大唐佈置暗子這樣的情報人員?原因很簡單,他李路雖然名義上屬於大唐,但實際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國家,邱胖子不是說了嘛,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關係。這可是至理名言,得聽,不聽是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