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幽香飄過來,有些陌生,不像是自己常用的洗護用品的香氣。
他忽然想起,今天在城南春的時候,自己曾站在那個女孩身旁。她一綹柔順的髮梢輕輕從他襯衣的肩膀處擦過,也許香氣是那時候染上的。
是那個女孩身上的香氣。
可這香氣並不濃烈,只輕輕一蹭,怎麼可能停留這樣久呢?
他深吸一口氣,香氣卻又散了。
像是自己聞錯了。
夜風吹動窗簾,把幽藍的月光帶進一抹,映在地板上,雪亮雪亮的。他默默睜開眼,盯著地上的月光看,又翻過身去。
腦中的念頭雜亂不已,眼前總是影影綽綽地閃過柳綃綃單弱的背影。
他也沒有刻意制止,任由這樣紛亂的片段在腦中閃過。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這些亂紛紛的雜念中沉沉入睡了。
柳綃綃卻有些失眠。
她得想辦法多掙點錢,為了四四的治療。
現在她的那點收入,還沒辦法供四四用上進口藥,只能用最普通、副作用最大的國產藥。今天去醫院時看到四四那張煞白的小臉兒,她的心都要被揉碎了。
她在這世上只剩四四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了,為了讓四四好好地活下去,讓她做什麼,她都心甘情願。
手機握在手裡。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按著側面的喚醒鍵,螢幕不斷地點亮又熄滅,明明滅滅的白色的光映著她的面容有些悽然。
幾番猶豫,螢幕終於解了鎖。
柳綃綃的手指飛快地點選著螢幕上的數字鍵,彷彿遲一秒自己都會後悔似的。
一連串的等待音響起來。
接著是一個慵懶的女聲:“喂?”
“喂,裘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