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辦公室裡的人又傻了。方雅雅悄聲嘀咕道:“頭兒,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怎麼每次請客都是小東來啊?”電話那頭的郭京安同樣哼了一聲,說:“請別人去小東來,請我也去小東來啊?”
柳南禾嘿嘿笑道:“這不是近嘛。”
掛了電話,郭京安馬上指示手下的警員即刻去調查柳南禾提出的幾個問題。兩個小時之後,手下的警員急電通知郭京安馬上回市局,事情有點嚴重了。郭京安剛剛回到家裡,聽到這話連車門都沒開啟,又掉頭原路回來了。他手下的警員指著電腦螢幕告訴郭京安,經過初步篩查,闞小朋和黃蘭英名下的賬目往來非常多,金額預期在兩千萬元以上。
郭京安大吃一驚,道:“怎麼會這麼多?”
警員道:“他們住的房子在嘉園,是咱們芒城最高檔的小區之一。單價超過一萬六,而且都是大居室,光這一項就得花兩三百萬。以前他們對外說,拆遷後政府補了錢,後來又找人借錢才買下的這房子。但經過我們調查,當初他們宅院的拆遷款只有四十七萬,依他們的人際關係,不可能借來這麼多錢。”
郭京安的眉毛凝成了一個川字:“繼續說。”
“雖然他們家裡沒有買車,但黃蘭英的弟弟黃明釧名下有兩輛豪車。一輛豐田埃爾法,去年六月份剛剛拿下來,據說落地價超過了一百四十萬。另有一輛賓士GLE400,也是去年拿下來的,價格為九十三萬左右。而黃明釧沒有正式工作,從未外出務工過,除了老家幾畝農田,沒有別的收入來源。”
郭京安點點頭,道:“等等,把二中隊的人叫過來再說吧。我先看一下。”
柳南禾等人原本就在局裡,聽到這話馬上趕了過來。郭京安似笑非笑的說:“小子,可以啊你,又撈了條大魚出來。”
柳南禾若無其事的笑著說:“是黃蘭英的表現太不正常了。一個普通的婦女,丈夫死了應該很絕望才對,可是她臉上雖然表現的很傷心,去派出所的時候卻打扮的齊齊整整,連各樣首飾都沒忘記帶。而且面對警方的問話,條理清楚,思路清晰,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表現。”
郭京安道:“你要的資料都在這裡了,讓曉靜她們慢慢的給你介紹吧。我去一趟芒碭路派出所,明天一早安排法醫進行屍體檢測。”
柳南禾笑道:“好啊,這回黃女士應該不會拒絕了吧。”
陳曉靜是一中隊的女警,不過屬於文職人員。她將調查來的資料匯總過後,又重新給柳南禾講了一遍。闞小朋的多張銀行卡上,總資產只有一萬七千餘元。黃蘭英的卡上略微多了一些,但也只有三萬多塊。不過黃蘭英的親弟弟黃明釧的賬戶上,資產總額卻超過了一百六十萬。再去調查這兩年的轉賬記錄,警方發現在兩年前的某個時間段,有幾個賬戶轉賬情況異常頻繁。透過對那幾個賬號的針對性調查,發現那裡面存有的資產總額超過了兩千萬。
而這些賬戶的持有人名為吳茂生,芒城市城廂鄉人,生於1947年,死於2014年,終年67歲。遲偉大吃一驚,道:“什麼?這麼多錢,是一個死人的?”
柳南禾也皺著眉問:“人死了要銷戶,之後其他的賬戶資料也會一併消除,這是怎麼一回事?”
陳曉靜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笑著說:“柳隊長,您是局裡的破案能手,怎麼反過來問我們了?”
柳南禾道:“吳茂生的資料有嗎,調出來我看一下。”
方雅雅有點不高興,因為這些活兒本來應該是她來乾的,現在陳曉靜取而代之,反而弄的她沒事做了。陳曉靜進入城廂鄉的派出所檔案庫,調取出了吳茂生的生平資料。原來這人曾經當過兵,還在越南打過仗,是位風骨硬朗貢獻卓著的老黨員。不過從部隊復員後,他安心務農,從來沒提過自己的光榮往事。十多年前,他跟著兒子搬進市區,住在重點高中的斜對面,與闞小朋的書店僅有一牆之隔。
遲偉道:“我明白了,他一定經常去逛闞小朋的書店,然而闞小朋忽悠他辦了這些銀行卡。”
方雅雅道:“那為什麼他死了之後,這些卡片還留著呢?”
遲偉冷笑道:“還用說嗎,一定是花錢打通了關係唄。”
方雅雅道:“可是……他一個小書店的老闆,憑什麼買通派出所的警察和幾家銀行的人?”
遲偉道:“憑錢啊,有錢能使鬼推磨,咱芒城也不是一盆清水,出幾個貪汙受賄的人還不正常麼?”
柳南禾緩緩的吸了口氣,道:“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而在於他一個小老闆,是怎樣弄到這麼多錢的。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闞小朋,根本就不是別人評價的那樣簡單。”
方雅雅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什麼,如何調查,往哪個方向去查,這是柳南禾決定的事情。陳曉靜介紹完了闞小朋和黃蘭英的資產問題,柳南禾道了聲謝,安排方雅雅將資料拿過來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遲偉笑道:“看來咱們的十一假又泡湯了,頭兒主動給咱們攬了個案子回來。”
方雅雅撇嘴道:“不攬這個案子也是輪班休的,還真以為你有七天的假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