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感受了一下腋下的槍袋,心想武功再高,一槍撂倒,“為何不對石頭下手?”
這是他疑惑的地方。
孫重樓對單德頗有好感,以單德的身手若是偷襲,孫重樓難逃此劫。
單德看著孫重樓,微笑道:“佛祖坐下有怒目金剛,看似凶神惡煞,實則最是單純。地府中亦有阿修羅,以殺戮為生。世人恐懼,避之而不及。實則二者最是單純。”
“複雜的是人心。”蔣慶之看了孫重樓一眼,這貨低著頭,顯然有些難受。
“貧僧也曾想過……不過念頭剛起,便消散了。”單德微笑道:“石頭。”
孫重樓抬頭,“你要殺少爺,我便殺你全家!”
“貧僧的家……當年貧僧父母逝去,為了不分家財給貧僧,兄長便強行把貧僧舍給了大虎寺。你若是殺了他們,貧僧也無話可說。”
孫重樓:“……”
“貧僧當時不肯,便大聲嚎哭,大虎寺的僧人出來,見到貧僧便說,此子有佛性。”
單德微笑看著孫重樓,“你的根不在紅塵,去方外,去方外……”
聲音越來越弱,單德的腦袋緩緩低垂,“去……方外……”
孫不同走過去,俯身摸摸單德的脈搏,又試探了一下鼻息,回頭道:“死了。”
在捱了一槍後,接著在城中狂奔半宿,和孫重樓大戰了一場,這生命力之頑強,令人震撼。
蔣慶之走出房間,嚴嵩的人還在。
“告知元輔,刺客乃是俺答的人。”
“是。”來人仔細看看蔣慶之,見他確實是無恙,這才離去。
張達隨後趕來,“那小旗所在的千戶方才整肅了一番,並未尋到同夥。”
“就是一個人罷了。”蔣慶之壓下心中的一些疑惑,“大戰之前,無需大動干戈。”
整頓軍中貪腐能讓軍心士氣陡然一振,而清查奸細卻會打擊士氣。
張達明白這個道理,“是。對了伯爺,我身邊有些家丁,若是伯爺不棄,可令他們來聽從伯爺調遣。”
這是婉轉的表示:您這裡的護衛人太少了。
“不用了。”蔣慶之看了莫展一眼,這事兒一出,連莫展都倍感屈辱。
若是蔣慶之接受了張達的好意,便是不再信任莫展等人之意。
蔣某人用人自然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