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兵變。”嘉靖帝說道:“這牽一髮而動全身,底層的將領一旦生出別的心思,危矣。”
正如同嘉靖帝無法鎮壓士大夫這個群體一樣,全面整頓軍隊,這是個更為艱難的任務。
嘉靖帝需要深思,需要等待時機。
而蔣慶之北上,便是一個契機。
“父皇。”從被禁足的‘悲痛’中走出來的景王說道:“表叔此行若是受挫,那些人會群起而攻之。”
“可他依舊去了。義無反顧。”嘉靖帝嘆道:“慶之這是為了大局,為了朕而赴險。”
道爺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更是個極為護短的人。
眼中冷電閃過,道爺吩咐道:“黃錦。”
“陛下。”
黃錦上前。
“你代朕去蘇州府,拜祭舅父!”
訊息傳出去,盧偉拊掌大笑,“陛下對長威伯何其看重,愛屋及烏。我果然是選對了盟友。”
而暫居京城的沐舒得知訊息後,嘆道:“我本以為自己高估了些長威伯在陛下眼中的地位,沒想到,是低估了。”
陸炳在家中靜室裡喝的酩酊大醉,醉後砸爛了一屋子的東西。
嚴世蕃默然良久,對嚴嵩說道:“爹,讓人去大同,讓徐立和大同咱們的人出手,務必要讓蔣慶之此行無功而返,最好是鎩羽而歸。”
嚴嵩點頭,“可惜了胡宗憲,此人我本想再磨礪一番,可惜了。”
“胡宗憲?”嚴世蕃卻不知此人。
“胡宗憲此人有才,且機敏。”嚴嵩說道:“若是他沒出事,此次便能主持此事。可惜了……”
……
胡宗憲當初在大同近乎於監軍,逼迫張達出戰兵敗後,京城震怒,大好前程被一抹而光,如今在大同府擔任文書。
就像是後世的大佬,一朝被處置,成了辦公室打雜的文秘。
胡宗憲還不是此後那位名震東南的抗倭名臣。
張達平安落地,繼續留任大同,曾逼迫他出戰的胡宗憲就成了過街老鼠。
公事多的做不完,而且處處都是小鞋。眾人就在等著胡宗憲低頭的那一天。
可胡宗憲卻突然變了。
“今日可有人想弄死我!”
胡宗憲拎著酒壺走進值房。
值房裡的小吏和吏目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