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郡,仇家正宅,曾做過劍南道經略副使的仇家老爺子仇仁滿坐在客廳的主位上,喝著紅茶,一臉凝重。坐在仇老爺子身邊,一臉緊張的正是仇家總教頭史仁貴。仇仁滿輕聲問道:“史教頭,你確定那個司老頭就是大內侍衛統領司空靖麼?”
史仁貴點點頭,一臉緊張道:“老爺子,這種事情史某怎麼敢亂開玩笑?什麼都可以錯,司空靖的虎鶴拳可錯不了!況且我輕聲叫出他的名字,他也認了!”
仇仁滿默默喝了口茶,輕聲道:“既然他是大內侍衛統領,你說他保護的那個公子又姓殷,那麼一定是位龍子龍孫了,可是沒聽說當今皇上還有弟弟啊,他滿打滿算就兩個妹妹,其中還有一個是最近才認回來的,出身也不光彩。難道是當今聖上?也不對啊,聖上的年紀明顯比這個年輕人要大一些。”
史仁貴小心翼翼道:“老爺子,您要是不問,我都不敢說,我猜沒準是皇上派哪個堂弟,過來給衛王唐九生幫忙的,您想,這不就是衝著經略使牛大人來的嗎?”
仇仁滿點點頭,手裡轉動著茶碗,若有所思,半晌後笑道:“看來,老夫和牛滿地這廝一向不對付,還倒是賭對了?現在整個劍南道算是又到了重新站隊的時候了,牛滿地大勢去矣!只是咱們在衛王那邊沒有門路,要怎麼能傍上殷家的大腿呢?永安城葉兆笠怕是要倒,咱們還得想辦法另謀靠山哪!”
史仁貴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喝茶,雖然仇老爺子很賞識他,但是人家是主人,他只是個教頭,不能過多的參與別人的家事。況且仇老爺子是個聰明人,自有他的主張,他史仁貴只要把司空靖的身份告訴仇老爺子,相信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過幾十年的仇老爺子自然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仇家西邊的跨院,仇家二公子仇鳳祿坐在臥房的床上,坐立不安,滿臉興奮,這得用什麼辦法才能搞定那位長公主殷若楠呢?只要睡了這個娘們兒,那簡直是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啊!仇鳳祿一向城府很深,可是在得到這個訊息後,仍然難免心頭的激動。隱忍了這麼久,終於有翻盤的機會了!
仇鳳祿自言自語道:“爺爺,大哥,你們也別怪我心狠手辣,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我只恨我生的晚,不是這個家的長子。可是以我仇鳳祿的能力,仇鳳麟他有什麼資格和我相提並論?他要不是仗著出生的早兩年,他有什麼資格做未來的家主?”
仇鳳祿站起身,換上鞋子走出臥房,提著鳥籠子直奔後花園而去。路上遇到他的侍女丫鬟都有些奇怪,二公子怎麼突然轉性了,以前總是一副急色的模樣,手腳不乾不淨,嘴裡也不乾不淨的,今天居然道貌岸然起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仇家後花園的池塘邊,仇富依舊坐在池塘邊釣魚,仇鳳祿提著鳥籠來到仇富身邊,看了看仇富木桶裡釣上來的魚,
大聲譏笑道:“仇富啊,你真不是釣魚的材料,你在這裡坐上一整天,也不過才釣上兩三條小魚,還不夠喂貓的!你瞧瞧你,哪有誰用直鉤釣魚的?”
一臉滄桑看起來足有六十歲的仇富抬頭看了看相貌還算中看的仇鳳祿,呵呵笑道:“小的聽說有個叫姜太公的人,坐在渭水邊上釣魚,用的就是直鉤,所以小的也想學一學用這直鉤釣魚,據小的來推算,要是以釣魚為生,真用直鉤這麼一直釣魚,十有要餓死!”
仇鳳祿從仇富手裡接過魚竿,把魚鉤抓在手裡,笑道:“這樣肯定釣不上來魚啊!”突然低聲道:“你告訴仇安,一定要給我搞清楚殷若楠每天都和哪些人接觸,所有一切關於她的作息情況,都要調查清楚給我。如果東衛的人要銀子,咱們就給他,那點兒銀子不算什麼,將來咱們會數十倍的賺回來!”
仇富答應一聲,嘿嘿笑道:“看來小的是沒有姜太公那個命了,願意上鉤的魚確實是寥寥無幾。”然後也低聲道:“二公子,那奴才再釣一會兒魚就去了。”
仇鳳祿站起身,提著鳥籠子離開,一邊走一邊笑道:“學什麼不好,偏要學什麼姜太公,姜太公也是你能學得來的?”
伍家村胡家大院,殷若楠坐立不安,打了一會兒拳,就無精打采起來,吃飯也是胡亂吃兩口就吃不下了,再好的飯菜也是難以下嚥,沒幾天的時間,就清瘦了一圈,忽而坐在屋裡的梳妝檯前照鏡子,忽而坐在院裡發呆,忽而莫名其妙發笑,簡直像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小侍女李蘭秋當然知道公主殿下如此反常的癥結所在,只要把公主殿下帶到苗雨亭相公面前,公主殿下立刻就會兩眼放光,容光煥發了。李蘭秋望著正在鏡子面前顧影自憐的公主殿下,笑道:“殿下,不用照了,你已經夠美了!”
殷若楠回頭看了一眼李蘭秋,臉上有些疑惑,然後很不確定的問道:“既然已經夠美了,為什麼雨亭兄對我卻毫無感覺呢?”
李蘭秋差點兒笑岔了氣,“我親愛的公主殿下,你現在出門都是穿著一身男人的衣服,哪個想得到你是女孩子嘛!苗相公作夢也想不到他的殷賢弟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長的像朵花一樣。他如果知道你是位貌美的女子,早就跑上門來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