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敏懿聞言,漸漸止住了淚水,她向著張興之看去,道:“張大人,勞您回去告訴王爺,王爺的這一番心意,妾身心領了,妾身感激他,如今王府的情形在這擺著,若想帶著妾身逃出去,只怕大人此番帶來的人馬要折損大半出去,為了妾身.....實在是不值得。”
“娘娘!”張興之著急起來,還要再勸,就見溫敏懿搖了搖頭,繼續道:“大人,您走吧,聽了您這一番話,妾身.....死而無憾了。”
“娘娘!眼下情況危急,還請娘娘快快隨屬下離京,屬下們哪怕是豁出性命不要,也定會將娘娘平安送到雲洲。”張興之的聲音斬釘截鐵。
“你告訴王爺,妾身雖是一介女流,可也絕不會讓他蒙羞,你快走吧。”溫敏懿言下之意,倒是說自己甘願自盡,也不會讓自己落在朝廷手裡受辱。
“娘娘!”見溫敏懿如此冥頑不靈,張興之心下無奈,礙於溫敏懿的身份,又不好多說什麼,剛欲再勸,卻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廝殺聲,聽著動靜,張興之心頭一震,顯是自己此番帶來的屬下讓人發覺,這般打起來,於己方可謂是凶多吉少。
想起萬重山的囑咐,張興之咬了咬牙,一把扶起了溫敏懿的身子,溫敏懿一驚,掙扎道:“你做什麼?”
“娘娘,屬下得罪了!”張興之一語言畢,便是拉著溫敏懿的胳膊,離開了屋子。
外間打鬥正酣,張興之此番帶來的人雖不多,可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高手,王府中的御林軍雖多,可要對付張興之帶來的這些高手,也是十分棘手。
溫敏懿一生住在後宅之中,對後宅裡的那些事兒雖說是瞭如指掌,亦可將一整座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可眼下的廝殺卻還是第一次碰著,不由得六神無主,只讓張興之一路領著,在部下的擁護下,不住的向著王府外退去。
溫敏懿臉色如雪,眼睜睜地瞧著圍在自己與張興之身邊的人不斷的倒下,京師中的御林軍得到訊息亦是向著王府湧來,與守在王府外的侍從廝殺到了一處,但聽兵器聲聲聲不絕,慘叫聲聲聲入耳,偌大的一個王府不異於阿鼻地獄般,溫敏懿手心滿是冷汗,她聽著遠處的腳步聲,心知仍有大批的御林軍向著王府殺來,若想廝殺出去,不疑是異想天開。
“張大人,你們快走吧,別管我了,我只是個女子,朝廷不會為難我的。”
張興之沒有說話,只凝神瞧著前方的諸人,他心知溫敏懿是萬重山的原配發妻,如今萬母離世,朝廷手中只有溫敏懿這一張牌,又怎能放過她?
“娘娘,您不必多說,屬下從接到王爺吩咐的那一刻起,就已是將這一條命豁了出去,若能將您救出去自然最好,若不能,屬下就死在這裡,也算是為王爺盡忠了。”
張興之話音剛落,前方的侍從便是中箭倒地身亡,張興之見狀,瞬間抽出自己的佩劍,向著前方衝殺過去,他雖是書生出身的文官,武藝卻也是十分精湛,此時一手護著溫敏懿,一手向著敵人殺去,大敵當前,仍是臨危不亂。
“張大人!”溫敏懿見張興之肩膀受傷,頓時一聲驚呼,張興之一咬牙,只在僅於的幾個侍從的護送下,領著溫敏懿一路衝殺,生生從王府中殺出一條血路,眼見著離王府正門不過幾步遠的功夫,卻聽一陣整齊的聲音響起,王府的牆頭上不知何時冒出一支弓弩手,弩箭已是裝好,向著院子裡的張興之等人紛紛瞄準,只等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會變成刺蝟。
張興之心神一凜,只暗自道了句,我命休矣!驟然,突聽外間傳來一陣飛箭破空的聲音,繼而便是御林軍的慘叫,不知從何處飛奔而來一支騎兵,向著牆頭上的御林軍射殺而去,一時間只見那些御林軍紛紛從牆頭摔下,見此驚變,諸人俱是怔在了那裡,張興之收斂心神,心知定是有人相助,他鼓起一股氣,護著溫敏懿向著府外衝去,剛出王府,就見竟是駐守在京師中的虎威將軍率兵前來,張興之看見他,頓時想起虎威將軍洪敬堯曾與萬重山同年當兵,一道打過仗,而後洪敬堯被召回京師,萬重山則是駐守邊疆,在外人看來兩人多年來都不曾有何交集,可今日洪敬堯竟會率兵來助,足可見二人交情。
張興之不敢多待,更來不及細想,待騎在駿馬上的洪敬堯對著他大聲喝出:“快走!”兩個字後,張興之猛的回過神來,領著餘下的部下,護著溫敏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