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太過了解舒曼,知道他這樣的神情,就是表示,對謝秀蘭的說法,有懷疑。
舒曼心神一凜。
難道,謝秀蘭又在說假話?
想到這裡,舒曼也不禁再次轉頭,定定的朝著謝秀蘭和康雅言看了一眼,可是,謝秀蘭臉上的眼淚是真的,眼底的痛苦,也是真的。
如果她在說謊,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這整個案件裡,還有一個,他們一直都在忽略的人,被保護著,從未曝露在陽光之下?
想到這裡,舒曼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怔楞間,康雅言已經鬆開了謝秀蘭,擦了擦臉上的淚,又幫謝秀蘭擦了淚水,安撫了幾句,這才轉頭看向舒曼和江焱,對著謝秀蘭說道:
“謝阿姨,既然今天話已經說到這裡了,你就把一切都說出來吧。
告訴舒警官和江警官,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做。”
康雅言說著,伸手拍了拍謝秀蘭的後背,隨即坐在了她的身邊,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
舒曼的眼睛從謝秀蘭和康雅言的臉上來回快速閃過,可是卻什麼端倪都沒有發現,轉頭看江焱,發現他只是薄唇輕抿,眼眸半眯,彷彿慵懶之中,又透著一絲危險。
不過,對於康雅言的提議,他並沒有提出異議,舒曼索性拍了拍江焱,示意他坐下。
既然有疑問,不妨,繼續聽聽看。
察覺到脊背上有一隻手,力道很輕的拍了一下自己,江焱的思緒,這才回轉過來。
他看著舒曼那雙澄澈乾淨的眼眸,片刻,微微頓了頓,隨即跟著舒曼,一起重新坐在了沙發上。
只是,這一次,他的注意力,卻是完全放在了康雅言的身上。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直接,毫不掩飾,康雅言不禁有些怔楞,不由自主的與江焱對視了兩秒鐘,很快,又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專注的陪著謝秀蘭。
而剛剛那兩秒鐘的眼神對峙,別人或許沒有察覺,但江焱的嘴角,卻不易察覺的輕輕一挑。
一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切,又在安寧的表象下,暗潮湧動。
謝秀蘭深吸了好幾口氣,死死的拉著康雅言的手,等情緒完全平復下來之後,才緩緩開口:
“其實,你們之前拿著李廣良的畫像,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死,和我的兒子女兒,可能脫不開干係。
當年,小柔口口聲聲說,李廣良想要……她,可是那個時候,我和飛揚,誰都不肯相信她,反而去選擇相信一個外人。
後來,小柔離家出走,李廣良也突然之間,留下一張字條就離開了。
我雖然不願意多想,可是又不由自主的去多想。
直到,你們來過之後,我給飛揚打了電話,他回來了一次。
只是,他回來之後,隻字不提李廣良的事情,只是跟我要,當年李廣良留下來的那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