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步子。
“那又如何?她嫁到將軍府,本就是來沖喜的,更何況,侄兒與她一直不曾圓房,就算把她送回陳家又能怎樣?”
萬梓安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聲巨響,似是男人的手掌拍在案桌上的聲音,即使輕舟和連翹站在屋外,也都讓這聲巨響嚇了一跳。
“你給我聽著,你既然娶了她,你就給我好好待她,郡主也好,公主也罷,又如何能及得上她?”
輕舟聽見這話,心頭頓時一震,她抬起眼眸,只覺一顆心跳的越來越快。
她仍是站在屋外,就聽萬梓安一聲輕笑,與萬重山道;“叔父總算是說出了心裡話,其實叔父又何必發這樣大的火,我休了她,豈不是正合叔父的心意?”
“你說什麼?”萬重山眉心緊擰,瞳孔中似有火苗在燒。
“呵,”萬梓安一聲輕笑,迎上了萬重山的目光,一字字道;“叔父的心思,還當侄兒不曉得嗎?”
萬重山的眸心深不見底,就那樣一語不發的看著面前的萬梓安。
“梓安,你在胡說什麼?”萬母捶了捶手中的柺杖,向著孫兒喝道。
“孫兒是不是胡說,叔父心裡清楚。”萬梓安眼瞳幾近沁血,向著萬重山森然道,“叔父身為長輩,卻覬覦侄兒的妻子,眼下當著祖母和嬸孃的面,侄兒就問叔父一句,叔父敢不敢承認?”
“梓安!”溫敏懿蹙起眉頭,斥道:“話不可亂說!”
萬梓安聞言,又是一聲笑,他揚起唇角,開口道;“我娶了郡主,對叔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當初本就是叔父替侄兒與輕舟拜的堂,叔父要真看上了輕舟,又何須藏著掖著,您乾脆直接收了她,說不定,她還能給你生個兒子”
輕舟在屋外將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她的臉色越發蒼白,在聽得萬梓安說起,當初是萬重山與自己拜堂後,她心神一晃,幾乎站不穩身子,幸得一旁的連翹牢牢扶住了她,滿是擔憂的喚了句;“小姐?”
輕舟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不等她說什麼,就聽“啪!”的一聲脆響,萬重山揚起手,狠狠的打了萬梓安一巴掌。
萬梓安身子不穩,被叔父打在了地上,寧氏見狀,便是撕心裂肺的喊了聲,“梓安!”
她奔到了兒子身邊,瞧著兒子的半張臉已是高高腫起,唇角沁著血絲,她心疼的落下淚來,只摟著兒子的身子,哭道;“兒,你別怨你叔父,要怨就怨你爹走得早,怨你娘沒用,娘護不住你,娘這就帶你走,咱們回老家,咱們住不起這將軍府,你也配不上郡主,你和娘走”
萬重山聽著大嫂的那一番話,心知她每一個字都不過是衝著自己,看著那一對母子,只讓他心下沉悶,抬腿便要往外走去。
“重山!”萬母顧不得堂下媳婦和孫兒,見兒子要走,頓時喚住了兒子,“你要去哪?”
“兒子進宮面聖,母親不必擔心。”萬重山撂下了這句話,便不再多說,他大步離開了前廳,豈料剛出門,就見輕舟面容如雪,與連翹一道站在那裡。
萬重山眸心一震,只不知方才的話讓她聽去了多少,兩人四目相對,萬重山見輕舟滿眼的淚水,她就那樣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甚至不曾像他行禮。
萬重山上前兩步,輕舟卻似吃了一驚,她回過神來,只覺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竟是一個轉身,向著後面跑去。
萬重山邁開步子,待輕舟越過迴廊時,萬重山衝了上來,他伸出手,一把扣住了輕舟的細腕,拉住了她的身子。
“叔父”輕舟不敢去看他,只拼命掙著自己的手,她語帶哭音,只不住的求他,“求您,求求您鬆手”
“輕舟。”萬重山聲音低啞,喚了句她的名字。
輕舟的眼淚“刷”的落了下來,她依舊沒有去看他,只哽咽著說了句;“求您放了我”